藺焰塵非常強勢,莊瀚學虛長他幾歲,卻顯得被唬得聽從,過了片刻,想到罵人也很可怕的楚汛,慢慢壯起膽,說:“私人資料我不能隨便給你,你說你是楚汛的男朋友就是了嗎?我怎麼從不知道。你得出示一下證據,起碼有個和楚汛親密點的照片吧?”
藺焰塵愣了下,他不僅沒有和楚汛的合照,連楚汛的單人照都沒有,忽地悲從中來,酸澀地說:“我沒有……”
莊瀚學在心底暗暗誇自己機智:幸好我多長個心眼,沒被你詐出來,連張合照都沒有就來騙我說是楚汛的男朋友。他毫不客氣地說:“你這人很搞笑哎,我工作很忙的,沒空陪你開玩笑。”
莊瀚學站起來,轉身要走,不想再招待這個奇怪的人。
藺焰塵輕聲細細數來:“他不肯讓我留下照片,但我們真的是戀人。楚汛怕冷,喜歡吃火鍋,不喜歡生魚片和芝士,他睡覺時愛整個人藏在被子裡縮起來,他沒什麼朋友,不敢告訴彆人他喜歡男人,但又不想騙父母所以早早地出櫃,結果和父母鬨翻。他……他在生病,他說不想拖累我,瞞著我離開了。”
“他說他的病沒得治了,躲著說,不想讓我看到他生病變醜的樣子,但我還是想陪著他。”
藺焰塵心如刀割,但又有種詭異的平靜,聲音裡透著濃濃的哀傷和愛意。
他說:“莊先生,我很感激你為楚汛考慮,要保護他的隱私。但我真的是他的戀人,我誠懇地求求你,讓我有點線索去找他。我怕……我怕再晚,就來不及了。”
藺焰塵問:“莊先生?”
莊瀚學回過頭,藺焰塵瞧見他的模樣,微微驚詫。
藺焰塵沒哭,莊瀚學被感動的淚流滿麵,抹了把眼淚:“我相信你了,楚汛生病的事除了他辭職的時候告訴我,我誰都沒說出去的……我給你去找找資料。”
電腦上的檔案在他辭職時刪掉了,莊瀚學廢了老大勁兒,找了一整天,終於把楚汛個人信息的紙質資料翻出來給藺焰塵,上麵寫了他從小到大的學校,以前的簡單工作經曆,獲得過的各種獎學金。
藺焰塵瞧見楚汛才二十出頭時的照片,同現在一樣是張溫柔的麵孔,但稚嫩許多。
莊瀚學問:“有用嗎?”
藺焰塵:“謝謝你。”
可惜他最想知道的地方,家庭成員那欄是空著的,他沒有填父母,大概那時候他們已經翻臉。但起碼多知道了一些信息。
說實話,他找到這裡的時候還抱著幾分僥幸心理。
覺得說不定楚汛說得絕症的事隻是個借口,想甩掉他,可他情願楚汛是個騙子。
偏偏驗證了楚汛說的話都是真的。
藺焰塵謝過莊瀚學,帶著資料離開,準備繼續去找楚汛。
有人喊住他,是個年輕的女生:“你是來找楚汛的嗎?”
藺焰塵點頭:“你好。”
這個女生正是楚汛的小徒弟段曉珍,她很擔心地說:“他是我的師父……我剛才聽到你和莊總說話,你之前見過他嗎?他還好嗎?他辭職的時候我還問過他,他後來和我說就是工作累了,想要辭職,可是突然人間蒸發,手機號碼也打不通。”
但因為師父出走,她被委以重任,實在脫不開身去找人。
藺焰塵禮貌地說:“謝謝你關心他。”
他想想,多一分希望也好,說不定楚汛臨死前會聯絡他的徒弟呢?於是留了自己的號碼:“如果你有關於楚汛的消息,就告訴我。我要是找到他,我問過他以後,他要是願意,我也會通知你。”
段曉珍很感激地說:“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