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默默地遠離他,仿佛他身上存在什麼傳染病菌。
藺焰塵想,楚汛曾經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難怪活得那麼不痛快。
他為楚汛感到難過。
藺焰塵弄到了楚汛爸爸的電話號碼,鼓起勇氣,致電:“喂?您好。”
楚爸爸看到時陌生的號碼,問:“你是誰?”
藺焰塵說:“您好……我是楚汛的朋友,我聽說他生病,想去探望他一下,能告訴我現在他在哪個醫院嗎?”
楚爸爸很忌諱這件事,楚汛臉皮薄,特地交代了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他懷孕的事,不管誰來問,都說他沒有在生病。他自然要守口如瓶,更不用說告訴彆人楚汛的地點了,他說:“我都不知道他生病,你從哪知道他生病的?楚汛生病了嗎?”
楚爸爸說的言之鑿鑿,他們連楚汛生病都不知道嗎?藺焰塵被唬住了:“可是,我聽說你們帶著楚汛去看病了……那不然你們為什麼會出遠門?”
楚爸爸說:“我和我老伴出去旅遊關你什麼事。”
藺焰塵問:“可你們把房子都賣了?”
楚爸爸說:“我想搬家去鄉下養老而已,你神經病嗎?忽然莫名其妙來咒我兒子。”
藺焰塵慌張地說:“我沒有……”
楚爸爸掛了他的電話,藺焰塵聽到糟心的空鈴。
再打過去,發現自己大概是被拉黑了。
難道那些大媽說的是假的?但以她們以訛傳訛的對話來說,似乎也沒什麼不可能。
或許楚汛確實回來過一趟,可是並沒有告訴父母自己生病的事情,也是了,在楚汛的描述中,他們父子關係那麼惡劣,所以,楚汛是自己去醫院了嗎?
藺焰塵覺得自己再次失去線索。
沒辦法從楚汛的父母那裡入手找到楚汛的話,那他該怎麼找呢?每個三甲醫院的科室問過去?他連楚汛具體得的是什麼病都不知道啊。
藺焰塵毫無頭緒地又找了大半個月。
莊瀚學告訴他:“我今天去x省一院,忽然記起來了,我在楚汛家裡見到過印著這個醫院名字的塑料袋,他應該是在這個醫院確診的,你或許可以去這個醫院找找看。”
藺焰塵趕緊趕去調查,但護士醫生哪會隨便告訴他,得保證病人的隱私。
藺焰塵想了個辦法,曲線救國,詢問了醫院的護工們,是否記得一個姓楚的病人。
他一個人來不及問,幾個助理一起查。
有個助理向他反饋:“老板,查是查到了……但是……”
藺焰塵忽然膽怯起來,反複給自己做心理準備,才說:“你說吧,說實話就行。”
助理說:“有個姓張的護工說之前腫瘤科確實有個姓楚的男病人,三十歲,高高瘦瘦,相貌白淨,戴眼鏡……月初去世了。”
藺焰塵像是在聽,又像是沒在聽,過了很久,問:“他去世的時候,有人陪著他嗎?”
“說是沒有……他無父無母,也沒有親朋好友。他自己找了喪葬公司辦理後事。”
藺焰塵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連呼吸都在發抖。
藺焰塵覺得自己該去找楚汛的墳墓,卻忽然失去勇氣。
他在找楚汛的路上被人問了無數次:“你是什麼人呢?”
是啊,他根本不是楚汛的任何人。
楚汛為什麼這樣狠心呢,到死了都不肯見他一麵。
“老板,你還好嗎?”
藺焰塵說:“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他想回和楚汛認識的地方看看,走了幾步,突然感到胸前肚腹被難過的情緒灼燒,他想嘔吐,又什麼都吐不出來。
藺焰塵一夜沒睡。
助理問他:“老板,還繼續找楚先生的墓地嗎?”
藺焰塵說:“不了……他本來就說了讓我彆去找他。我給你放個假吧,你好好休息……我也想一個人靜一靜。”
助理悄悄看他的頭發,有些困惑,以前小老板頭上有白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