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現在楚汛不在身邊,他失去倚靠,對老丈人招架不住,該怎麼辦?
楚老師直接向他攤開報紙:“這報紙上的是你?”
藺焰塵走過去看,和照片上的自信強大截然不同,害羞靦腆地說:“是我……我周六過去就是處理這個項目,本來應該另個人去談,結果他突然生病進醫院,我也是負責人之一,當時隻有我能去。幸好還是談了下來。”
楚老師:“……”我重點不是這個。
氣氛不太對,藺焰塵後知後覺。
楚老師心情凝重,問:“楚汛都知道?”
藺焰塵:“……知道。”
楚老師:“我上網大概查了下。他沒和我們說你有錢到這地步,你昨晚也沒說。”
藺焰塵:“我也沒刻意隱瞞,我以為這不算重點。”
楚老師:“那裡覺得什麼是?”
藺焰塵:“我與楚汛相不相愛是。他愛我,我也愛他。”
楚老師嗤笑一聲:“真是年輕人。”
藺焰塵無比緊張,仿似等待審判,還明知法官有偏見。
那邊啾啾正在放在客廳的搖籃床上玩,他抓著欄杆,蹲屁股墩玩,好奇地看著楚老師和藺焰塵對質:“咿咿……”
楚老師審慎道:“藺先生,你家實在太有錢了。我得重新思量,我家這座小廟,怕是供不起你這尊大佛,要被壓垮的。楚汛還年輕,不懂其中厲害。”
他知道自家這個兒子,外人看上去冷漠,其實最是個容易被感情驅使的,總冷不丁感情用事。
藺焰塵如果是個普通富二代也就罷了,稍微比他們家多點錢還能調解,畢竟兩家人商量婚事也不能把雙方條件放在天平兩段稱到不差分毫,總有個高低。再不成,楚汛的外婆家還可以搬出來狐假虎威一下。
但藺家和他們家,那不是高低了,是天與地。
按說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藺家扯上什麼關係。
藺焰塵真心鬱悶:“你不能因為我有錢就歧視我。”
楚老師糾正:“你家那不叫‘有錢’,叫‘非常有錢’。”
藺焰塵:“……”
楚老師說:“你的衣服我給你送去乾洗店去了,不敢亂洗,下午就會拿回來,你換上就走吧。現在……先吃飯吧。我家隻有粗茶淡飯。”
藺焰塵束手無策,他家有錢他能怎麼辦?總不能去破個產吧。
兩人相對無言。
楚老師不經意瞥了旁邊一眼,忽然渾身一震,滿臉驚喜:“哎!”
連帶藺焰塵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楚老師跳起來,幾乎小跑過去:“我的小寶貝。”
藺焰塵回過頭,看到啾啾扶著嬰兒床的木柵欄站著,有點站不穩,咯咯笑,沒一會兒,一屁股坐回去了。
楚老師太高興了:“啾啾會自己站了啊!真厲害!”
啾啾仰起小啾,露出小米牙,拍拍小手。
藺焰塵有種奇異的感覺,突然冒出這麼大一個兒子,現在才第二麵,其實他至今沒有實感。
他知道自己是啾啾的爸爸,啾啾是他兒子,可他們父子之間錯過太多了。
想靠近又不太敢靠近。
啾啾望著他,爬向他的方向,又抓著欄杆嘗試著站起來,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充滿期待,胡亂說話:“巴巴巴巴……”
藺焰塵有點手足無措,楚汛不在,他該怎麼做?要去抱抱寶寶嗎?應該去抱抱吧?
他想著,正準備走過去抱孩子,啾啾被他爺爺抱起來了。
啾啾奶奶也回來了,從洗衣店帶回來藺焰塵的衣服。
楚老師招呼他:“藺先生,過來吃飯吧。”
藺焰塵心底淌著淚,掙紮地想:這是斷頭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