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溪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一間廢棄雜亂的屋子裡,她驚得坐了起來,覺得身上痛得厲害,她想起不久前自己明明挑著糕點回家的,走到半道上脖子一痛就失去了知覺。
她怎麼會到了這樣一個地方?這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
她一邊揉著發痛的頭,視線無意中掃到地上竟還有一個人,她定眼一看發現是趙平。
趙平不是去找榮冬麥了嗎?怎麼會和她在一起,這是怎麼回事?
她看了地上的零亂一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驚得大叫起來:“啊——”
趙平被她的尖叫聲驚醒,睜開眼睛一看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抓起旁邊的衣衫驚慌問:“清溪妹妹,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我們……”
“你還問我怎麼回事?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你這個混蛋!”孫清溪又氣又恨,撲過去朝著趙平就是一通亂撓。
趙平措不及防臉上被她撓了幾把,火辣辣的痛,他急道:“清溪妹妹,你彆這樣,有話好好說。”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牲,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殺了你!”孫清溪哪會聽他說,撓得更狠了。
雖然這具身體不是她的,但她的靈魂住了進來,與她不可分割,她怎麼能忍受這具身體被人玷汙?
“虧得我那麼儘心的幫你,你卻這樣對我,你恩將仇報,你不得好死!”
趙平並不敢還手,隻能抱頭護著臉,一邊躲一邊道:“清溪妹妹,這是誤會,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他明明跟著榮冬麥去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後麵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
“我不是故意的,你消消氣!”
“彆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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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楚哥!”冬麥衝進廚房,朝正在做菜的榮楚驚道:“我在外麵聽了一個消息。”
榮楚猜想一定是孫、趙二人的事,假裝不知問:“什麼消息?”
“孫二姑娘和趙二公子私、私……就是那啥,被人當場給撞見了。”冬麥實在說不出私通二字,隻得用那啥代替了。
她剛剛送小安去書塾,回來的時候聽到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細聽之下才知道是孫二姑娘出事了,昨天晚上孫二姑娘和趙二公子在孫家附近的一座廢棄宅子裡私通,被人給發現了。
榮楚裝出恰到好處的驚訝,“有這事?”
“是啊,現在整個鎮上都傳遍了,大家都在說這事呢。”冬麥道。
那些人都在罵兩人不知羞恥,孫二姑娘和趙二公子的名聲算是毀了。
榮楚道:“這種事你就彆出去摻和了,好好待在館子裡,儘量少出門。”
“我知道。”冬麥點點頭,不打擾他做菜,轉身出去了。
待人離開,榮楚看向一旁打下手的六子,低聲道:“這次你辦得好,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傳弟子,我把我所有的廚藝都教給你。”
昨天六子來回話,說孫清溪和趙平要對榮冬麥下手,他便將計就計,暗中讓六子把那放了藥的糕餅給調換了,然後他二人分彆把趙、孫二人敲暈,給弄到那廢棄屋子裡,並給趙平也吃了那藥,待二人醒後迷迷糊糊的就成了事。
六子雖然才十四,但機智聰明,辦事妥帖,可以委以重任。
“謝謝師傅。”六子高興不已,左右看了看見大家都在忙碌著,沒注意到他們,他低聲道:“師傅,本來兩人的事並無人知曉,是他二人早上醒來後大打出手,這才驚動了人,鬨得人儘皆知。”
榮楚冷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這兩人又蠢又毒,有此下場是他們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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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清溪把自己關在屋裡哭了好幾天,現在她名聲儘毀,已經沒有臉出去見人了,在古代這種女子名節大於天的地方,她一個未出閣就失了身的姑娘一輩子都要抬不起頭做人了。
趙家要她還好,她嫁給趙平低調度日也算有條出路,要是趙家不要她,那她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明明她是要設計榮冬麥的,怎麼會自己著了道?
她仔細回想了一遍事情經過,並沒有哪裡有問題,哪就隻能是事情被榮冬麥提前發現,還反將了她一軍。
榮冬麥怎麼會這麼厲害,行事如此滴水不漏?
榮楚本來就夠厲害的了,現在又多一個厲害的榮冬麥,她根本對付不了。
當然,現在她也顧不得去想對付榮楚的事了,她得想想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那天她和趙平大打出手,把趙平給惹毛了,趙平也許不會想娶她,她得想個法子讓趙平娶了她才行。
一想到還要想辦法嫁給趙平那個沒用的男人她心裡就憋屈,她堂堂一個現代人,竟然把自己弄到這般進退兩難的境地,老天爺,她這是造了什麼孽?
趙平確實不想娶她了,原本趙平對她還有點好感,但那天被她撓得滿身是傷後就改觀了,這樣一個母老虎要是娶回家他豈有好日子過?
可是爹娘顧念著與孫家的情份,逼著他娶,他拗不過也隻得答應下來。
趙平和孫清溪的婚事定在了半月後,消息一傳開,大家又是一通議論。
古人對婚事是極其重視的,若是正經成親,三書六禮是絕不能少的,從榮楚和榮冬麥這種普通老百姓定個親就得準備個把月就可以看得出來。
可是趙平和孫清溪不同,趙孫兩家隻想儘快把婚事辦了,好止了外麵的流言蜚語,所以也顧不得什麼禮不禮的了。
成親這日,趙家也沒有大辦,隻是近親圍了一桌吃了頓飯,趙家連個喜字也沒貼,孫清溪一頂小轎抬進趙家,孫家連嫁妝也沒給多少,少得可憐的幾個箱攏就把這個丟臉家族顏麵的女兒給嫁了出去。
這樣的婚事這樣的待遇孫清溪自然是不滿意的,可現在已經沒有她說話的權利,她隻能將所以的委屈和怨氣咽下去,在趙家夾著尾巴做人。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冷清的婚事,那天我遇到孫掌櫃,孫掌櫃說話都不敢看我,可見覺得有多羞恥。”周掌櫃和夥計們談論道。
阿興不恥道:“孫二姑娘做出那種不知廉恥之事,整個孫家都蒙了羞,孫掌櫃可不是抬不起頭做人?”
“對對,要是我家出了那種不要臉的人,非得亂棍打死不可。”另一個夥計也道。
榮楚聽到大家的議論並沒有出聲,趙、孫兩人雖然成了親,但兩人之間都有了隔閡,這成親後的日子能不能好好過還兩說。就算兩人不介意之前的事,以孫清溪的性子也未必能安心在趙家過日子,且看吧,還有得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