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側妃主仆的屍體被送回孫家,可孫家為表明自己的立場隻是將主仆二人草草掩埋,沒有辦喪事,甚至連棺木也沒有準備一副,就那樣將人葬了。
孫大人還先後到王府和皇宮請罪,說孫家愧對皇恩,愧對景親王,榮睿念及孫家是三朝元老,並未遷怒,榮楚那邊也沒說什麼,孫大人以及孫家上下這才稍稍放心。
消息傳開後,眾人一陣唏噓,出身名門的孫側妃當初是何等風光,沒想到最後卻落得一個草革裹屍的結局。
隨著孫氏的事情傳開,景親王妃江殊的身份也被眾人知曉,與孫氏一對比,眾人皆說江殊命好,區區農女卻能飛上枝頭成為高貴風光的親王妃,而像孫氏這種望門貴女卻隻能為人妾室,最後還落得這樣一個悲場的下場。
眾人雖感歎但並不同情孫氏,怪隻怪她自己心思惡毒想要害人最終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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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張角湊到榮楚耳邊把打聽到的消息低聲稟報給他聽。
榮楚聞言冷哼一聲,“且讓她得意一陣子,本王要讓她知道什麼叫樂極生悲。”
“王爺的意思是?”張角詢問。
榮楚想了想道:“傳本王命令,王妃剛剛生產身體虛弱不宜操勞,命陳側妃暫管府中庶務。”
“是,王爺。”
命令一傳達,陳側妃便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她看著麵前擺滿的門牌和鑰匙,笑得合不攏嘴。
沐嫣恭賀道:“恭喜側妃,拿到了管家權,這可是當家主母才有的資格,可見在王爺心中您才是實至名歸的正妃。”
“那自然是,江氏的身份如何與本妃相較?”陳側妃得意道。
府中另外三位妾室得知消息後的反應也各不相同。
秦夫人當然是不服氣的,真正論起身份來其實她比陳側妃的出身要好,陳側妃的生母不過是乳母出身,就因為奶了皇上而變得身價百倍,連帶著陳側妃也水漲船高,而自己的父親是武將,那可是正經為大周的江山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功臣,難道還比不過一個乳母所出的女人嗎?
秦夫人氣不過道:“就憑她比我入府早占了側妃的位置,她就輕易拿到了主母之權,這對我太不公平了。”
“夫人息怒,按規矩王府應有兩位側妃,如今孫側妃沒了,便空出一個位置,隻要夫人好好表現,這側妃之位還不是您的嗎?”劍芳勸道。
秦夫人眸光一亮,“對呀,孫氏沒了,在所有的侍妾中我的身份最高,王爺定會抬我為側妃,到時候我再把陳氏的管家權奪來,這王府未來的女主子就是我了。”
“夫人不可操之過急,且讓陳側妃多得意一陣子才行。”劍芳道。
秦夫人問:“為何?”
如果讓她出了風頭,占了優勢,那她不是就落了下風,翻不了身了嗎?
“夫人,奴婢問您,您所求為何?”劍芳問。
秦夫人想也未想答道:“自是與王爺伉儷情深,白頭偕老。”
“可是現在王妃之位有主,就算您與陳側妃爭出輸贏又有何用,不如讓陳側妃與王妃相鬥,您坐收漁翁之利。”
秦夫人這才回過味來,讚同點頭,“你言之有理,讓他們去兩敗俱傷,到最後得利的就是我。”
“所以夫人一定要忍耐,不管陳側妃說什麼做什麼您都不要在意,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
秦夫人心裡的不甘和怒火已消散歹儘,她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月夫人對此事倒也沒有表露出過多的神情,孫、陳二人向來勢均力敵,如今孫氏沒了,陳氏自然上位,隻是月夫人向來與孫氏交好,陳氏多有不滿,如今她上位必然刁難,采菊東籬有些擔心。
“孫氏端莊尚且敗下陣來,陳氏若張狂,隻會比孫氏落敗得更快,而且我還盼著孫氏來刁難我呢。”月夫人道。
采菊不解,“這是為何?”
“你們不必知道,隻管記住,不管受到何種委屈都不許抱怨,自個兒忍下便好。”月夫人吩咐。
采菊東籬對視一眼,應下,“是,夫人,奴婢記下了。”
柳夫人看著鏡中裝扮得華麗美豔的自己露了笑,“很好,看著就很喜慶。”
“夫人,如今陳側妃掌權,您就不擔心嗎?”一旁收拾桌麵的可兒問。
柳夫人笑道:“有什麼可擔心的,反正不管誰掌權到頭來做主的還是王爺,隻要抓住王爺的心,咱們還怕沒有好日子過嗎?”
“話雖如此,但王爺也不會事事插手,府中後院還是陳側妃說了算。”可兒道。
柳夫人搖搖頭,“彆擔心,我們頭上這片天塌不下來,就算塌下來也還有彆人替我們撐著。”
“夫人說的是秦夫人?”可兒問。
柳夫人道:“正是。”
可兒想了想道:“夫人說得是,秦夫人出身比咱們好,心氣又高,孫側妃沒了,現在能與陳側妃抗衡的隻有她。”
“且秦氏傾心王爺,一個愛慘了王爺的女人又如何忍受得了彆的女人占有王爺呢?”柳夫人扶了扶發髻,對著鏡子笑得動人,“你我隻管靜從觀虎鬥就是了,旁的什麼也不用管。”
“是,夫人。”
這時,有下人在外麵通報,“夫人,宮裡來人宣旨了,管家請夫人前去
接旨。”
柳夫人笑了笑,“瞧,時間剛剛好。”
“還是夫人料事如神,早已做好了準備。”可兒越發佩服自家主子了。
柳夫人站起身,步子搖曳生風,“走吧,去恭賀王妃雙喜臨門。”
“皇上派人前來宣旨?”正院裡,江殊剛剛睡醒,方吃了些東西,便聽榮楚說皇上派人來傳旨了,她很是吃驚。
榮楚道:“是皇上的賜封旨意,但需得你親自去接,你身子可受得住,如果受不住我去和皇兄說。”
“我可以的,之前隻是太累了,如今睡了一覺又吃了東西,感覺很精神。”江殊道。
她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讓相公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