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莎莎說得對,你和一成從小一起長大,就跟親人一樣,一成這孩子品性好,這也是我們這些年疼愛他的原因之一。”鄧玉翠抹了把淚,“這事怪不到你頭上,怪就怪那些殺千刀的歹徒!”
王衛軍沒有出聲,但看得出來也並沒有遷怒初夏。
榮楚感歎,王一成的養父母確實是通情達理的人,難怪能把王一成教育得這麼好,希望王一成能挺過這一關吧。
想到原文中初夏是被王一成幾個間接害死的,而這一世王一成卻為了救初夏不顧自己的性命,果然前世債今生還這句話沒說錯。
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手術室的門被打開,王衛軍夫妻和蔣莎莎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怎麼樣?大夫,我兒子怎麼樣了?”鄧玉翠著急問。
醫生取下口罩朝他們說:“經過我們醫院全力搶救,人是救回來了。”
所有人都大鬆了口氣,喜悅爬上每一張沉重的臉。
“隻是……”醫生猶豫著繼續說:“他身上被砍了十幾刀,失血過多,大腦缺氧時間太長了,恐怕再也醒不過來……”
“伯母!”蔣莎莎抱住暈過去的鄧玉翠,自己也險些站不穩。
一成他再也醒不過來了嗎?怎麼會這樣?
王衛軍一個踉蹌也險些跌倒,好在唐誌偉扶了他一把,他終是支撐不住老淚縱橫,他栽培了十幾年的兒子,眼看已經能撐起公司和整個王家,沒想到就這樣躺下了,老天爺怎麼能這樣對他!
阮馨月摟著哭成淚人的初夏,心情也無比沉重,王一成如果再也醒不過來,初夏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榮楚重重歎息一聲,因果輪回,這都是王一成的命數。
為今之跡最重要的不是難過,而是揪出幕後黑手,替受害者討回公道。
榮楚去重症病房看了眼王一成後就去了警察局,他想知道朱力幾個有沒有供出幕後指使者。
初夏說是何銘傑指使朱力幾個去殺她的,但他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何銘傑最恨的人是他,要下手也是第一個對他下手,可何銘傑並沒有,而是向初夏和唐誌偉、阮馨月三人下手。
他們三個若是出事,最大的受益者不是何銘傑,是呂華芳和唐雪琪。
極有可能的是呂華芳或者唐雪琪知道了初夏的身世,所以才與何銘傑合謀要害死他們一家三口。
何銘傑那邊已經得知了朱力幾個失手的消息,正在和呂華芳打電話,“呂阿姨,事情失敗了,阮初夏沒事,倒是傷了兩個無關緊要的人,朱力幾個也被抓了,他很有可能供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呂華芳暴跳如雷,“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要是讓雪琪她爸知道,我和雪琪就完了。”
何銘傑這時也顧不得計較她罵他廢物了,急說:“阿姨,您和雪琪是唐叔叔的血親,再怎麼樣他也會看在你是雪琪母親的份上和警察求情的,但我不一樣,您一定得救救我啊。”
“我怎麼救你,我自身都難保,雪琪根本就不是唐誌偉的親生女兒!”呂華芳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什麼?”電話裡頭和電話外頭同時響起驚呼聲。
呂華芳顧不得電話裡頭的人,轉頭看去,見婆婆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她房間,將她剛剛的話聽了個乾淨,她驚得掛掉了電話,“媽,您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華芳,你剛剛說什麼?雪琪不是誌偉的親生女兒?”唐老太太才顧不上敲不敲門,快步走過去抓住她的胳膊問。
呂華芳心頭直跳,連連否認,“沒有,媽,您聽錯了,我沒說這樣的話。”
“你彆想騙我,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我耳朵沒聾,我聽得清清楚楚,你說,雪琪到底是不是誌偉的女兒?”唐老太太並不是好糊弄的人,她活了一輩子,什麼沒見過,直覺告訴她,呂華芳剛剛的話一定是真的。
呂華芳仍是否認,“沒有,真的沒有,媽,雪琪怎麼會不是誌偉的女兒呢?”
“你不承認是吧?好,我這就帶雪琪去做親子鑒定!”唐老太太說著就放開她往屋外走。
呂華芳大驚,做了親子鑒定不就全Z市都知道雪琪的身世了嗎?
不,絕不能做親子鑒定。
呂華芳追出門去,一把拉住了唐老太太,“媽,不要,你這樣會毀了雪琪的。”
“她不是唐家的孩子對不對?”唐老太太一見她這心虛的樣子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呂華芳不得不點頭承認。
猜疑得到了證實,唐老太太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險些沒站穩,“你……你騙得我好苦啊!”
“媽,我也是沒辦法,這件事誌偉知道的,他出車禍沒了生育能力,所以她沒怪我,還把雪琪當親生女兒看待。”呂華芳著急說。
“什麼?誌偉沒了生育能力?”唐老太太又是一驚,回想起以往的種種,她搖頭,“不,誌偉要是把雪琪當親生女兒,又怎麼會對她那麼冷淡,原來誌偉早就知道雪琪不是他的女兒,所以對你和雪琪才那麼不喜,雪琪竟然不是唐家的孩子!”
“我真是瞎了眼,給誌偉娶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媳婦!”
“唐家要絕後了,老天啊,唐家要完了……”
“不,唐家還有一個孩子,阮初夏,阮初夏是唐家的孩子,我要去接她回來!”
唐老太太瘋癲一般胡亂說了一通,就往樓下走。
呂華芳著急拉住她,“媽,雪琪從小在您身邊長大,一十一年了,就算不是親生的也有感情啊,您怎麼能不認她,去認一個野種?”
“阮初夏不是野種,她是誌偉的女兒,是我唐家的孩子,當年是我昏了頭,才把她扔到了孤兒院,我要親自去把她接回來,她一定會原諒我的。”唐老太太甩開她繼續往前走,“雪琪才是野種,她吃我唐家喝我唐家的一十多年,白替外人養了孩子……”
幸虧當年念著阮初夏身體裡流著唐家的血,她沒忍心弄死阮初夏,一定是老天都在眷顧她和唐家,這才留了唐家一個後。
呂華芳看著婆婆絕情的背影,握緊了拳頭,如果認回阮初夏,那她和女兒就一定要被掃地出門,唐家若大的家業就要供手讓人,她這一十三年全當給阮馨月母女做了嫁衣!
她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見唐老太太走到了樓梯口,呂華芳起了殺心,快步跑向前狠狠推了她一把。
“啊——”隨著唐老太太的驚呼聲傳來的是她滾下樓梯的撲通聲。
唐雪琪正在屋裡睡覺,被門外的吵鬨聲吵醒了,她打開門正好看到母親把奶奶推下了樓,驚得跑過去,“媽,你為什麼把奶奶推下樓,你怎麼能這樣做?”
呂華芳一把拉住要下去救人的女兒,心撲通直跳,“雪琪,你聽我說,你奶知道你不是唐家的孩子了,阮初夏才是你爸的親生女兒,她要去把阮初夏接回來,要把我們母女掃地出門,媽也是為了你才推了你奶奶,你彆說出去,就當你奶是意外滾下樓的……”
“媽,你說什麼?”唐雪琪驚得變了臉色,“你說我不是唐家的女兒?阮初夏才是?”
呂華芳咬著唇點頭。
“那我是誰的女兒?”唐雪琪不敢置信的問。
事到如今,呂華芳也不得不把那段難以啟齒的過往說了出來,“你親爸和我是大學同學,我們十分恩愛,本來打算畢業就結婚的,可是沒想到畢業前幾天你爸失手殺了人,進了監獄,不久後我就發現我懷了你……”
“我親生父親是殺人犯?我是殺人犯的女兒?”唐雪琪扶住牆壁才勉強站穩,她看了一眼倒在樓下的奶奶,一個勁的搖著頭,“你也是殺人犯,我的父母都是殺人犯,我是殺人犯的女兒,啊——”
她抱著頭尖叫一聲,瘋了一般跑下了樓,奪門而出。
呂華芳急得追了上去,“雪琪,雪琪,你去哪?”
母女一人先後出了門,誰也沒有管倒在地上的唐老太太。
何銘傑手中的手機掉落在地,他僵在原地許久沒有回神,唐雪琪竟然不是唐家的女兒,那他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王牌。
呂華芳為什麼要讓他去解決初夏?想到初夏和阮馨月相似的長相,何銘傑立即就明白過來。
原來初夏是阮馨月的親生女兒,是阮馨月和唐誌偉的女兒,她才是真正的唐家千金。
何銘傑一拳打在牆壁上,他失了一張王牌,榮楚卻多了一張,他徹底比不過榮楚了。
察覺到背後有人,何銘傑轉頭看去,見弟弟何銘熙一臉驚恐的站在門口看著他,他心頭一驚,何銘熙是什麼時候來的?剛剛他和呂華芳的通話他聽到了多少?
“你殺人了?我去告訴爸媽!”何銘熙說完就轉身往外跑。
他都聽到了!
何銘傑暗叫不妙,大步追向前,抓住了何銘熙,“你以為爸媽會信你的話?我才是他們最疼愛的兒子,他們不會信你的。”
“胡說,我才是爸媽最疼愛的兒子!”保銘熙一邊捶打他抓住自己的手一邊喊叫。
何銘傑氣笑了,“從小到大,爸媽最在意的就是我,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根本就活不下來,隻要我一句話,爸媽就不會要你,一定把你趕出去!”
“才不會,爸媽最疼的就是我,前幾天爸媽還立了遺囑,把公司大半的股份留給了我,何銘傑,你再努力也沒用,不過是替我打工,我才是你的老板!”何銘熙昂著頭,一副雄赳赳的模樣。
何銘傑笑容一滯,“你說什麼?爸媽立了遺囑?”
這麼大的事他怎麼不知道?
“沒錯,遺囑就放在爸爸的書房,我看到了。”何銘熙說:“不信我帶你去看。”
何銘傑立即提著他去了書房,找出遺囑他看過後整個人都驚呆了,何銘熙說得沒錯,父母將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都留給了何銘熙,而他隻有可憐的三分之一。
“這下你信了吧?我說了爸媽最疼的人是我!”何銘熙驕傲得像隻打了勝仗的大公雞。
何銘傑緊緊拽著遺囑,因為太用力骨節隱隱發白,他怒紅了雙眼,瞪著何銘熙,壓製多年的怨氣在這一刻噴薄而出。
“你這樣看著我也沒用,爸媽最疼的人還是我。”何銘熙還沒意識到危機,仍在挑釁,“我這就去告訴爸媽你殺人的事,讓爸媽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何銘傑猛的甩掉手中的遺囑,向前一步抓住了何銘熙,一張臉猙獰可怖,“你以為你今天還走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