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喜歡他(1 / 2)

離火車發車時間沒剩多久了,大部分乘客都已經上了車,正在根據火車票找自己的座位,見孟廂這個方向發生了爭執,有些人好奇地看了過來,也有人不太在意,繼續往前走。

“阿姨,不是我找事。”孟廂沒想到對方態度會這麼惡劣,笑容僵在臉上,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有人提著行李要經過過道,便側身讓了一下,站到了他們母子對麵的座位前麵。

等站穩了,不想再跟她做無謂的口舌之爭,便重新道:“算了,這樣吧,你把車票給我看一下,我們核對核對,看是誰弄錯了。”

楊蘭香聞言,眼珠子轉了轉,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然後大聲嚷嚷:“你個小姑娘怎麼這麼不懂事,就專門逮著老家夥欺負是不是?我眼睛又沒瞎,肯定不會看錯的。”

“什麼叫我欺負你?能不能講點兒理。”孟廂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坐在楊蘭香旁邊的陳建升上上下下將孟廂打量一番,眸光一亮,視線最後落在那張漂亮的小臉上,舔了舔乾燥的唇瓣,把雙腿敞開,露出已經鼓起來的東西,用手拍了拍兩腿間的位置,笑得一臉猥瑣。

“媽,怎麼說話呢,這樣吧,我看這座位還寬敞的很,要不我們三個擠一擠,你坐中間,再不行,坐哥哥腿上也可以。”

話音剛落,楊蘭香咧著嘴笑出了聲,根本沒有製止他兒子下流行為的意思,反而還覺得很得意。

陳建升長了一張老實人的臉,穿著看起來也人模狗樣的,但一頭短發油膩膩的,不知道多少天沒洗了,偏偏他還時不時自認為帥氣無比地拿手撥弄兩下,配上那句話和動作,差點兒沒把孟廂惡心吐。

滿腦子黃色廢料的玩意兒。

尊重都是相互的,他們不要臉,孟廂也沒必要再給他們臉,當即舉起自己的車票放到他們眼前,冷聲道:“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兒,看清楚了,我這票上寫的明明白白,就是這個座位,給我讓開,不讓我就去找列車員處理。”

“這點兒小事哪用得著喊列車員,啥票啊,我看看。”陳建升探出身子,借機就要來搶她的票,還要摸她的手。

空間狹小,孟廂躲閃不及,眼看著要被陳建升得逞,驚慌失措下,想往過道退去,誰知道剛邁開腿,腳下就被楊蘭香伸出來的腿絆倒,摔在座椅上,他整個人也順勢要撲到她身上。

關鍵時刻,一隻大手抓住陳建升後脖頸處的衣領往後狠狠一拉,就將他給扯到了過道上,來人將陳建升摁在地上,緊接著一拳重重砸在他的臉上,一拳比一拳狠厲,沒幾下就見了血。

眼風似乎瞥到什麼,臉色瞬間變得陰鷙,他扶著一旁的座椅,快速站起身來,雙臂肌肉鼓脹,額上青筋暴起,對著陳建升不可說的位置,奮力一踢,很快一道殺豬般的喊叫聲響徹車廂。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泄憤,他抬起皮鞋碾住陳建升的小腿,眸中是從未有過的憎惡殺意。

四周發出一陣陣驚呼聲,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大喊著打人了。

真是諷刺,剛才陳建升要占孟廂便宜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見義勇為,這會兒他們倒一個比一個積極。

“葉浦舟,彆打了。”孟廂從後怕中回過神來,站起身眼尖地瞧見不遠處有穿著製服的列車員正越過人群趕來,當機立斷跑過去,抱住他的手臂,將人拉到了自己身後站著。

“你沒事吧?”孟廂抓起葉浦舟的手,上麵血跡斑斑,握成拳頭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充分表明了主人尚未平複的憤怒。

“我沒事,你怎麼樣?那個畜生沒碰到你吧?”葉浦舟反握住孟廂的手,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上,他陰沉沉的黑眸中流閃著猩紅血色,暴戾的殺氣還在周身瘋狂叫囂,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令人膽寒。

但是那隱藏不住的關心和擔憂明晃晃地擺在她的麵前,孟廂又怎麼會看不見?又怎麼會害怕呢?

“沒有。”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兒啊,兒啊,你怎麼樣了?救命啊,打死人了,來人,快來人,你們這兩個賤人,把我兒子打成這個樣子,賠錢。”

聞言,葉浦舟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陰森的笑意,往前邁了一步,重新擋在孟廂的跟前,微垂眼睫,居高臨下地俯視那對母子,好似隻要他們再多說一個字,他都能衝上前把他們都給殺了。

見識過剛才葉浦舟打人的那股狠勁,楊蘭香蠕動了兩下嘴皮子,眼神躲閃,抱著抖成篩子的陳建升,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當事人都如此,旁人更是不會去觸黴頭,一個兩個全低下頭,當啞巴。

“欺軟怕硬”這四個字,孟廂今日算是徹徹底底的見識到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不要圍成一團,火車就要發車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列車員此刻終於穿過重重人群,鑽了進來,在看到坐在地上滿臉是血的陳建升時,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抬頭看向站在對麵的葉浦舟。

“同誌,你要為我們做主啊,就是這個女的,狐狸精,騷裡騷氣地先來勾引我兒子,然後她男人就跑過來把人給打了,你瞧瞧,這牙齒都打掉了,嗚嗚嗚,要是他有什麼好歹,我也不活了。”

楊蘭香見列車員來了,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脊背也挺直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撒潑打滾。

列車員見狀,一個頭兩個大,先是看了看孟廂,又看了看楊建升,光看外表,他心裡其實不覺得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姑娘,會像楊蘭香口中所說的那樣去勾引她兒子。

當然,肯定不能通過一麵之詞和以貌取人去判定事實的真相,於是列車員又轉而問向孟廂和葉浦舟:“是這樣嗎?”

“不是。”

孟廂搖了搖頭,將自己的車票遞給列車員,並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邏輯順暢,有理有據,極具說服力。

而楊蘭香和陳建升的行李還放在座位上,很容易就能看出事情的原委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是他要對我耍流氓,我朋友才出手救我的,要不然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呢。”說到這兒,孟廂的眼眶止不住發紅,又害怕又氣憤。

“你胡說,我兒子是在南邊做生意的,錢大把大把的賺,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還用得著對你耍流氓?”楊蘭香呸了一口,死不承認。

陳建升自己則在一旁裝死,任由楊蘭香在前麵“衝鋒陷陣”。

“嗬嗬,要不要給你點個蠟燭啊?這麼能吹。”孟廂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隨後又看向列車員,“他們都目睹了全過程,找幾個問問就知道真相了……”

“好了好了,我們自認倒黴,位子讓給你們坐行了吧?媽,咱們走。”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建升突然開口打斷了孟廂的話,話裡話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般,才不得已妥協。

他抓住楊蘭香的胳膊,兩人攙扶著站起身來,準備拿了自己的行李就走人。

可是手才剛剛碰上自己的背包,就被一隻皮鞋給踩住了手背,當即疼得他齜牙咧嘴,怎麼掙脫都掙脫不開,隻能在原地喊痛。

“先是霸占他人座位,耍流氓,猥褻婦女,現在又是誹謗,這幾件事情都違反了國家相關法規,我相信你們會做出妥當的處理。”葉浦舟看都沒看一眼陳建升,眼睛一直落在列車員身上。

“這是當然。”

列車員不是蠢人,通過幾人的反應,哪兒還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即清了清嗓子,對楊蘭香和陳建升伸出手,“我現在要對你們的車票和證件進行檢查,請配合我的工作。”

楊蘭香麵對列車員倒是不敢放肆,雖然嘴裡罵罵咧咧的,但是還是老實在兜裡翻找了起來,隻是找了半天,她一拍大腿:“車票弄丟了,找不到了。”

“我車票在我媽那兒,她弄丟了,我也沒辦法。”陳建升緊跟著說了一句,手還被葉浦舟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列車員跟車那麼多次,各色各樣的人都遇見過,此刻猜到他們的意圖,不免臉色難看,聲音都提高了半分,重複了一句:“兩位同誌,請配合我的工作,出示一下你們的車票和證件。”

“我都說了,車票丟了。”楊蘭香比列車員的音量都高,插著腰蠻不講理地大喊道:“你們都是一夥的,你當然幫他們。”

“車票上車前檢查過一遍,這才多久,怎麼可能弄丟了。”

“啥人啊,吵死了,能不能把他們趕下火車?我還想睡覺呢。”

“這死婆娘仗著年紀大,倚老賣老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兩個年輕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遇上這檔子事兒。”

事情耽誤越久,其他原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客們漸漸煩躁不耐起來,紛紛發出不滿的控訴聲。

“關你們屁事,再說,老娘撕爛你的嘴。”楊蘭香抓住最近的一個小姑娘的胳膊,用黑黑的指甲掐了好幾下,“讓你說,讓你說。”

嘴巴都沒張過的小姑娘當場就被嚇哭了,捂著手臂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臥槽,你敢動我閨女。”誰知道那姑娘的爹不是個吃素的,上來就給了楊蘭香幾個耳光,後者被打,尖叫一聲,不管不顧地就上前跟他扭打成一團。

“哎,不能動手,停下。”列車員見事態發展越來越不受控製,當即跑去其他車廂喊了自己的同事過來,將幾人都給控製住。

孟廂這時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個小細節,開口提醒道:“同誌,她的車票應該在口袋裡。”

聞言,列車員還果真在楊蘭香的衣服口袋裡搜到了兩張火車票,隻不過這是兩張站票,不光如此,列車員還懷疑這是兩張假票,但是得經過係統的驗證,才能得到結果。

他們又詢問了其他乘客,在得到統一的事情經過後,便將那兩母子給扭送下了車,現在是嚴打時期,居然還敢頂風作案,送到警察局,就夠他們吃一壺的了。

至於打人的葉浦舟和小姑娘父親,鑒於事出有因,以及是出於一定的正當防衛和見義勇為,才動的手,列車長在對他們二人進行口頭上的批評過後,便放了人。

火車在耽誤了半個小時之後,終於成功發車了。

綠皮火車緩緩行駛在鐵軌上,車窗外的風景漸行漸遠,陽光透過玻璃傾灑而下,落在肩頭和發梢,鍍上一層淡淡金光。

孟廂用打濕的手帕一下一下輕柔地擦拭掉葉浦舟手指間的血漬,等上麵潔白如初後,才鬆開他,低聲問道:“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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