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打分田到戶後,村裡的日子沒有以前難熬了,但總體水平還是比較低的,比不得城裡有工作拿工資的人過得滋潤。
可隻要肯努力在田地裡耕耘,再差也餓不死人。
但是孟萬江弟弟孟有財那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勤快的人,以前就因為偷懶,工分拿的少,所以隻能勒緊褲腰帶過活,要不是每年跟著大家夥一起,能分得一些糧食和錢,否則早就餓死了。
本來以為擁有自己的田地後,不乾活就沒得吃,他們能改變一下性子,誰知道他們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無恥地把主意又打到了孟萬江身上,以兩老口跟著他們一起住為借口,就想要他再多給些錢和補貼。
那件事情鬨得還挺大的,最後請了村裡的書記和村長作證,按下手印,確定了一個合理的金額才算完。
知道沒法打贍養費的主意了,孟有財他們又轉換了套路,一口一個哥哥嫂嫂喊得親熱,連帶著幾個小輩也從小就知道了“討好”兩個字怎麼寫。
目的就是在節假日能多得一些他們帶回去的好東西。
孟萬江和鄧雅君單位的福利都挺好的,鄧家二老自己也有退休補助,不缺衣食,所以每次節日發下來的東西都吃不完,寄回鄉下一些就當是做哥嫂的心意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他們主動示好了,兩家的關係也沒必要鬨得太僵。
反正一些放不久的東西,爛了也是爛了。
如此一來,他們更是“狗腿”,每次隻要孟萬江他們回去看二老,那嘴甜的,就跟吃了百八十斤蜂蜜似的。
所以孟有財家的兒子能跟孟景凡打起來屬實是令孟廂沒想到。
“孟華俊偷拿我的籃球好幾次,不承認不道歉就算了,還在爺爺奶奶麵前告狀,他們罵我小氣,白眼狼,可是他好好跟我說,我會借給他玩兒的。”
“關鍵是他們把姐姐你上次給我做的球□□丟了,到現在都沒找回來,我沒忍住就跟他動手了。”
孟景凡說著說著眼眶沒忍住就紅了,隨後扯了扯孟廂的衣角,低聲道:“對不起姐姐,你親手給我的東西,我沒保管好。”
聽完,孟廂伸出手本來想摸摸他的腦袋的,可是他比自己高了半個腦袋,她隻能退而求其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姐姐沒覺得你做錯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私自拿你的東西,還給弄丟了,是他們該受罰。”
“隻是,景凡,這世界上有很多處理問題的方式,動手不是首選,一定要把握好那個度,明白嗎?”
“姐姐和爸爸媽媽,也不是說讓你下次被欺負了,或者被人打了,隻能乾站在原地默默受著,咱們不惹事也不怕事,正當防衛的情況下,做什麼都是可以的,我們永遠是你的後盾。”
孟景凡吸吸鼻子,被她一番安慰後,原本控製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情緒上頭直接撲上去抱住孟廂,“嗚嗚嗚,我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了。”
“我聽姐姐的話,我以後會控製好自己的脾氣,絕對不和彆人動手。”
孟廂被撲了個猝不及防,聽他這麼說,怕他以後因為怕惹事而吃虧,著急補充道:“但是如果對方太過分了的話,你還是可以動手的,畢竟有些混蛋和他講不了道理,就是得用拳頭教他做人。”
越說到後頭,她的語氣就變得越發惡狠狠,隻因她想到了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對極品母子,和他們講道理根本就講不通,胡攪蠻纏沒素質,若不是葉浦舟拳頭比他們硬,真是不知道要被他們欺負成什麼樣子。
所以,有時候,拳頭還是很重要的。
“我明白了。”孟景凡抱了一會兒,冷靜下來回過神,才察覺到自己竟然抱著孟廂在哭,當即羞紅了臉,像是抱著個燙手山芋一樣往後退了好幾步。
手和腳都不知道放到哪兒,支支吾吾半天,低著頭耳朵都紅了個徹底。
孟廂被他的反應逗笑了,隨即想到什麼,“至於球套,又不是你故意弄丟的,姐姐不會怪你的,我再給你做一個就是了。”
“謝謝姐姐。”孟景凡聞言立馬抬起了頭,高興到眉飛色舞。
孟萬江和鄧雅君教育了一路都沒讓孟景凡心甘情願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一身反骨恨不得和你嗆到底,沒想到回家後孟廂的三言兩語就讓他乖成這樣。
“看來,還是姐姐的話管用嘍。”鄧雅君無奈歎氣。
“說明我們姐弟兩個關係好。”孟廂驕傲地抬了抬下巴,嬌俏的模樣極為討喜。
鄧雅君寵溺的揚了一下唇角,想了想,覺得她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對了,阿廂,你的肚子還痛嗎?要不要媽媽給你熬點紅糖薑水?”見她精氣神十足,應當是沒什麼問題了,可是為了安心,鄧雅君還是問了一嘴。
孟廂想到自己撒的謊,心虛地連連搖頭:“沒事了沒事了,我好著呢嘿嘿。”
聽到她這麼說,鄧雅君才算真正放下心來,鬆了口氣:“那就好,以後再肚子痛,記得第一時間和媽媽說。”
“嗯嗯,我會的。”
想到他們回去的這幾天可能都在為自己擔心,孟廂是既感動又自責,連忙主動道:“我親愛的媽媽,一路上累不累啊?要寶貝女兒幫你按摩不?”
孟廂邊說,邊湊到鄧雅君跟前,捏了兩下她的肩膀,緊接著又用小拳頭輕輕錘了兩下。
鄧雅君還沒來得及回答,孟萬江就搶先故意說道:“阿廂怎麼不問問爸爸累不累呢?”
那語氣醋意十足。
“那也給爸爸錘錘。”
孟廂往他那邊挪了兩步,象征性地在他肩膀上錘了兩下,惹得孟萬江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寶貝女兒,真懂事。”
鄧雅君瞪了眼一把年紀還如此幼稚的自家丈夫,沒好氣地吩咐道:“你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我現在去做飯。”
“我去幫忙。”孟廂自告奮勇。
一行人往樓下走去,鄧雅君拍拍搭在自己頸窩的小腦袋,失笑道:“你去忙你的,我一個人可以,哪裡需要你幫忙啊……”
“我就要,我想媽媽啦,想多和媽媽待一會兒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