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杳杳在冰冷堅硬的玉石床上癱了一會兒。
按理說這麼冰這麼硬的床躺著應該會很難受,但她完全沒感覺到任何不適。體內仿佛有一股未知的能量在勻速運動,驅散著外界帶來的一切不適,讓她的身體隨時都能處於最舒適的狀態。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金丹期修為?
雖然隻是一介凡人,但修真的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修仙界各大門派占據靈脈,每隔三年開山收徒,第一步就是篩選有靈根的弟子。
有靈根,就正式踏入修仙界,完成質的飛躍,開啟修行之路。
沒有靈根,注定隻能當一輩子的凡人。
這個世界的人間倒也有自己的君王秩序,隻是每座城池都有當地的修仙宗門坐鎮,凡人受修真者庇護。
傅杳杳之前生活的風雨鎮就在清渺派地界。修真者們雖然已經辟穀不需要進食,但難免有口腹之欲,宴會交際,糧食肉菜瓜果酒水這些東西就由凡人提供。
傅杳杳因為小時候跟清渺派的那段淵源,加之她種出來的糧比彆家的多,瓜比彆家的甜,連菜葉子仿佛都比彆家的綠,所以榮獲縣太爺賞識,專程負責給清渺派配送糧食,大小也算個管事。
一來二去跟清渺派的外門弟子混了個臉熟,對修真界的事也比旁人了解得多一些。
靈根隻是修仙的敲門磚,進去了,不代表能往上走。有些人終其一生也隻停留在第一個階段——煉氣期。
煉氣之後才能築基,築基方能辟穀,真正達到不吃不喝的修仙境界。
築基之後才是金丹,再往後就是元嬰、化神、大乘、渡劫,然後飛升成仙。隻是聽清渺派的師兄說,修真界已經幾千年沒出現過飛升的大能了。
清渺派中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也才到元嬰期,傅杳不過十八歲,已經是金丹修為,的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傅杳杳沒學過修仙,啥也不懂,雖然能感受到體內那股強大的能量,卻不知如何調動。她研究了半天不得要領,拋之一邊從床上跳了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也沒有彆的辦法了,就當第二次穿越了吧。
報仇是不可能報仇的,大魔頭和原身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情仇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她得回到人間,回到她的小院子去。
傅杳杳想了想,決定先探查一下環境。都說傅杳被魔尊囚禁在魔界,那自己現在是在魔界的監獄裡嗎?看著也不像呀。
她一鼓作氣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門外是一望無際的白。
好像天地間隻剩下這一種顏色,殿院閣樓,磚牆門瓦,全都由白玉堆砌,連地板台階都是玉石,傅杳杳走上去,都能看見自己的投影。
但抬頭望時,穹頂卻掛著一輪紅色的圓月,血色的紅投在青白的玉石上泛出淺淡的紅光,呈現出一種死氣沉沉又詭異驚悚的顏色,讓人有種身處末日的恐懼感。
目光所及,除了玉石,什麼也沒有。
這裡好像一座巨大的墳墓,而她是墳墓裡唯一的活物,沒有風聲,沒有異響,周圍安靜得連她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都清晰可聞。
傅杳杳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手臂,朝殿外走去。
殿外依舊是一片白玉世界,毫無規則地坐落著數個布局相似的庭院,有的地方好幾個庭院擠在一堆,有的地方又空得像一個足球場。
整個魔殿顯得過於潦草。
傅杳杳走走看看,總以為會在某處地方碰到結界屏障,又或者在某個轉角處遇到凶神惡煞的魔修,可走得她暈頭轉向,依舊什麼都沒遇到。
她最喜歡陽光和熱鬨,這簡直不是活人能待的地方,她現在有點明白傅杳為什麼會瘋了。
不知走了多久,空曠的白玉廣場上突然出現一扇巨大宏偉的殿門。仿若直插穹頂,仰頭看不到邊,但後退一步時,殿門便消失不見,往前走一步,殿門便又出現。
看樣子,應是進出魔殿的宮門。
傅杳杳心想,我就算可以在魔殿內四處走動,但這宮門肯定是走不出去的吧?那不然還叫什麼囚……
靠?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