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短短一個多月,張寶姝覺得自己經曆了過往十九年都沒經曆過的跌宕起伏。
她沒畢業之前拍的那部青春校園網劇已經上線,一連在視頻網站播了二十多集,口碑數據算不上爆,但也不算毫無姓名。
起碼她通過女主的清新自然人設,輕輕鬆鬆就吸了五十多萬的粉。
加上公司給買的數據流量,她現在也是坐擁百萬粉絲,發條微博轉讚評都有幾千的新生代小鮮花了。
這一切在外人看來,隻不過是她運氣好,初入演藝圈便能輕鬆嶄露頭角。
但她自己知道,人前的每一次光鮮,背後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那夜被岑森毫不留情地拒絕,自尊心寸寸崩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轉身竟然又稀裡糊塗地上了張公子床榻。
張公子嘴上貶低看不上她,上床的時候身體倒很誠實。
一連陪了三晚,她被壓的網劇能播了;同經紀人手下的前輩知道她跟著張公子,也終於願意拿正眼瞧她了;之前連個女四號都麵不上的上星劇,也主動伸出橄欖枝邀請她飾演女二。
人一旦走過捷徑,嘗過名利唾手可得的滋味,就很難再腳踏實地一步步地往上爬,張寶姝也不例外。
其實外麵傳她和張公子的緋聞她是很願意的,可惜張公子連個聯係方式都不給她留,自那三日後,兩人再未碰麵。
這才一個月,彆人不會懷疑什麼,可時間再久一點,彆人自然也能察覺,她和張公子的關係遠遠還沒好到能用上“跟”這個字。
沒有張公子,她能不能再得到更多暫且另說,就她目前得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全吐出去。
今天托經紀人混進這兒,張寶姝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張公子,再和他敘敘舊情,重溫舊夢。
張寶姝到得早,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追隨著張二公子,心想弟弟生日,做哥哥的怎麼著也會露個麵,可她迎來的隻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生日會快開始的時候,張二公子特彆殷勤地從外頭接了個人進來,pub內光線不甚明亮,她一開始晃了眼,還以為這麼殷勤是接了他哥,可等她細看,卻發現是個婀娜有致的女人,心底不免又是一陣失落。
嘈雜聲中,她聽到附近有人在討論:
“那女人是誰?張二這麼殷勤。”
“不知道欸,但她背的包好像是……喜馬拉雅bk?”
有人補充,“還是鑲鑽的款。”
張寶姝這才仔細看了看。
隻不過隔得遠,她看不太清五官,隻能感知,那女人氣質很特彆,遠遠看著都很明豔動人,而且是那種讓人移不開眼的明豔,隨手撩個頭發都像在拍洗發水廣告一樣。
“彆看了,不是一路人。”有人知道季明舒,順手指了指紅沙發,“這種背景的。”
大家秒懂。
那人又說:“君逸華章知道吧?她老公是君逸整個集團的老板,而且後麵背景還深著呢,不然你以為張二殷勤個什麼勁兒?”
君逸?
張寶姝忽地一怔。
她腦海中忽然閃過那夜岑森說過的話,“長相氣質學曆背景沒有一樣比得上我太太,你不如洗把臉清醒清醒。”
這就是他的太太嗎?
張寶姝自己都沒察覺,她的貓眼指甲深深掐進了沙發縫裡。
-
夜晚的pub自是熱鬨,等人到齊了,張二公子頭戴壽星帽,拿著麥克風在舞台上發言,緊接著又為大家獻上了五音不全的一曲,下麵一片捧場哄笑。
蔣純在快要切蛋糕的時候才來,原本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和季明舒搭話,沒成想季明舒看見她,主動朝她揚了揚下巴,蔣純自然是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一眾塑料姐妹剛剛嘲過一輪蔣純被嚴彧三了的事情,正奇怪季明舒為什麼不置一言甚至笑都不笑,這會兒見她主動叫蔣純過來,神色更是怪異。
季明舒卻坦然地很,還讓人挪開一點,給蔣純騰了個座位。
蔣純有種莫名的驕傲感,私下扯了扯季明舒的小裙子,小聲問:“你昨天從廁所……”
季明舒適時遞了一個“請你閉麥立即失憶”的眼神。
蔣純及時止住話頭,又問:“我今天的打扮怎麼樣?”
季明舒由上至下打量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報複,一刀直直紮進她的心臟。
“你以後還是彆打扮了,小土鵝。”
蔣純:“……”
她是為了什麼要來自找羞辱。
季明舒來的時候有人關注,蔣純來的時候自然也有人關注。
張寶姝附近坐了很多小明星和網紅,其中有一個就是嚴彧劈腿的那朵小白花。
她見蔣純進來,還和沒事人兒似的和朋友感歎起這京城的圈子實在是小,並故作矯情道:“怎麼辦,那是他前女友,好尷尬啊。”
她朋友安慰,“有什麼可尷尬的,是嚴彧喜歡你,她不至於這麼玩不起吧。”
很快又有幾人加入話題。
以小白花的咖位,能傍上嚴彧自然要好生炫耀,這幾人也都是明裡暗裡捧她臭腳。
小白花大多時候都維持人設,怯怯地不說話,隻在關鍵時刻輕言細語補充,“嚴彧和她本來就是家庭關係才會訂婚,她也知道嚴彧在外麵有女朋友,想保持這種形式訂婚,其實一個巴掌也拍不響的……”
她話音未落,忽地發現有雙閃亮亮的高跟邁入了她的視線。
沒等她反應過來,“啪”地一下!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就扇了過來,她耳朵好像都有短暫的耳鳴。
“你聽聽看,一個巴掌響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