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森晃了下紅酒杯,深深地睇了她一眼,“我不是對著她笑。”?
那是對著小精靈笑嗎?
這狗男人說話說半句,又自顧自吃起了東西,沒有再繼續解釋的意思。
季明舒一頭霧水,實在沒忍住,又找回偷拍的圖片看了看。
笑得那張圖,岑森的視線好像是往下垂。
她暗自比劃,順著他視線,落到了張寶姝的包包上。
這個包……
連岑森這種對女生穿著打扮不甚在意的人都能一眼認出,從小在奢侈品牌中浸淫的季明舒又豈會不如他敏銳。
她立馬就想起了自己拿包套住岑森腦袋一頓暴打並且放話說要弄死他這個死變態的一係列豐功偉績。
沉默片刻,她放下手機,又拿起刀叉,無事發生般說道:“這家法餐還挺正宗,牛排不錯。”
岑森淡淡地瞥她一眼,沒接話。
如往常般,這次用餐又是一次監考老師坐在麵前催交試卷的煎熬體驗。
正當季明舒受不了想讓岑森自挖雙眼彆再盯著自己吃東西的時候,岑森忽然問:“過兩天江徹趙洋他們回帝都,會在和雍會聚一下,你去不去。”
季明舒抬頭,“我去乾什麼。”
“隨你。”
“……”
“你這是邀請人的態度嗎?不想讓我去就不要問,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去?那我還非要去。”
季明舒還有點小脾氣了。
岑森揉了揉眉骨,再次感覺到了和這位腦子被閃到短路的太太存在嚴重的交流困難。
他不再多話,隻說:“到時候我派人接你。”-
江徹趙洋舒揚他們幾個和岑森是大院裡的同齡男孩,岑森回到南橋胡同後,幾人便慢慢玩在一起,後來又一起上學,算是有著十幾二十年交情的發小。
季明舒自然也認識他們,隻不過她從小帶著小夥伴孤立岑森,對和他玩在一起的小團體也沒多少好感,學校遇見通通都是冷哼白眼和吹破口香糖泡泡的待遇。
當然,這隻是來自季明舒單方麵的不順眼,他們幾個男生都比她大,看她也就和看嬌縱的小妹妹似的,沒事兒還會和她逗逗趣兒。
倒是當初季明舒和岑森冷不丁地傳出婚訊,這群發小驚得開了眼,直佩服兄弟膽子大不怕死財大氣粗什麼小姑娘都敢娶,甚至還隱隱有些同情-
和雍會的“南柯一夢”包間,一盞暖黃方燈斜斜照在半遮半掩的屏風後麵,江徹點了支煙,猩紅火光隻細細一線,明明滅滅。
他點完,將煙盒推至岑森麵前,岑森沒接。
趙洋現在人模狗樣在當醫生,平日也不抽這玩意兒。
倒是舒揚朝新交的小女友揚揚下巴,示意她去幫自己拿。
趙洋和舒揚這兩人一向是比較能鬨騰的,尤其是舒揚,平日在外還要叫上幾個公主熱鬨熱鬨,今天還是聽說季明舒要來,才不敢叫不三不四的女人,不然季大小姐估計又得潑他一身酒罵他拉低自己檔次還要罵他不配和自己共用一個“舒”字了。
岑森是個喜歡安靜的人,鬨騰的事情參與不來,通常和江徹的交流要多一些。
而且兩人有共同投資的金融項目,湊在一起,多是聊工作。
這會兒幾人也是坐在四方桌前,邊玩撲克邊說話,岑森和江徹一開口就是金融詞彙,舒揚就很不耐煩聽。
舒揚:“我說你們倆,好不容易出來聚聚能不能不要再說你們那些七七八八的項目了?”
“尤其是你啊森哥,你說你掙再多錢不都給季明舒那女人花了嗎?我跟你講她就是你有多少她能花多少絕對不嫌多,你難道還指望她給你勤儉持家幫你省錢多富上幾代?我勸你可彆這麼拚了,人生在世對自己好一點,好吧。”
趙洋看了眼時間,順勢也問岑森:“森哥,你老婆怎麼還沒來?”
沒等岑森接話,舒揚就直接幫他說了,“這還用問,季大小姐沒三五個時辰梳洗打扮能出門?”
趙洋和江徹都忽地輕笑,對他的回答表示無聲讚同。
舒揚喝了點小酒有點上頭,又繼續發表他的高談闊論,“森哥,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你這就叫掙最多的錢,養最貴的金絲雀!”
“我就比較經濟實惠了,錢也不用多掙,這什麼小鳥花瓶不是養是吧,普普通通就好,我能一天換一個,幾年不帶重樣兒!”
他越說還越驕傲,嘚吧嘚吧地一張嘴停不下來。
岑森手裡握著撲克,不經意間瞥見屏風後的閃閃高跟,抬頭睇了舒揚一眼。
江徹也撣了撣煙灰,輕咳一聲,端起桌上的加冰威士忌。
可舒揚沒能體會他倆的提醒,還要把埋在地底下的地雷一個個地踩個歡實,“欸對了,森哥,李文音那書念完了,這段時間怕是就要回國,你知不知道?”
江徹剛剛是假咳,這下可真是被嗆到了。
趙洋也已經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危險氣息。
“要我說李文音也挺漂亮的,而且那股子文藝氣息還真有點兒特彆,而且人家搞文藝工作的,不奢侈!”
他說著說著,很奇怪,終於感覺出有點不對,這點不對源自於他背上的寒毛竟然自個兒就直直地豎了起來。
大概停頓了那麼兩秒,他聲調忽地提高,“但是!男人掙錢就是給女人花的,就像森哥,我就特彆羨慕森哥,有懂花錢的女人幫他花錢啊!”
“小舒那麼好的品味那麼好的身材長得那麼漂亮,你們說說滿京城還能不能找出第二個?四九城獨一份兒!帶出來真是倍兒有麵子!這不就是男人存在的價值嗎?你們說說森哥怎麼就這麼好的福分能娶到這種仙女兒似的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