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年輕婦人出來,示意小玉和月香跟著自己,一邊轉頭笑道:“姐姐留步,不用送了,我已叫了車直接去渡口,這次多謝姐姐款待。”
小玉爬起來,腳都有些麻了,一頭冷汗。醒了醒神,跟著婦人出了院子上了車。
車上婦人招了招手,讓小玉和月香坐到身邊,輕聲說道:“彆怕,雖說都是唱戲的,可是咱們是專供高門大戶的私家班子,清清白白的,可不比外麵那種下流去處。”
又握著她們的手交疊在一起:“依我說前麵的事都丟開了去,在那邊你們還有十個姐妹呢,以後大家一塊兒玩,都和和氣氣的。你們要有造化成了角兒,穿金戴銀不比做丫頭好上百倍。”
小玉和月香相互看了看,彆扭的各自低下頭去。
原來這婦人姓周,名喚周慧琴,以前是有名的專門跑堂會唱昆曲的。後來年紀大了,嗓子差了退了下來,現在專門各地收了小丫頭□□好基本功,送往大戶人家做家班用。
到了渡口,已有艘船停在那裡,一個粗使婆子已經在等著了。
一行五人上了船,安置下來,一日三餐都是婆子送過來。
周娘子約束著小玉她們,不讓他們出去,怕衝撞了貴人。原來這一趟是跟著搭乘一個富戶家裡的船,一起去蘇州的。
小玉她們不能出去,每日隻能扒望著窗口,外麵一望無際的河水,有時半天沒見一艘船過來,碧波飛鳥看久了也厭煩,成日聽婆子們嘮扯些閒話解悶。
就這麼過了二日,船隻漸漸多了起來。快到碼頭,隻見舟船雲集,多為往來南北的大型貨船,也有畫舫和裝飾華麗的官船,加以擺渡和兜售小食的小船穿梭其中。
看著眼前的一片繁華盛世景象,小玉不由的屏住了呼吸,怪不得古人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呢,也太熱鬨了。
月香也湊過來,對著碼頭上簇擁的人群指指點點。
旁邊的婆子神氣活現:“咱們蘇州,就是皇帝都下來了好幾趟,舍不得走呢,你們到這兒算是來到好地方了。”
船緩慢走了好一會兒才靠岸停了下來,周氏先打發婆子去雇了轎,自己拜彆主家,領著小玉和秋香艱難的穿過行人,一路坐轎子向東而去。
路上小玉發現這邊的房屋都是臨水而建,每家每戶幾乎都有依牆或是挑出屋外的水埠,前麵一層做商鋪,二樓居人,後麵取水、乘船、洗漱十分便利。
轎子停在一個三進院子前麵,粉牆黛瓦飛簷翹角有著精細的雕花非常精致。眾人走進去繞過一個一字型的照壁,來到了正廳,後院隱隱約約傳來陣陣讀書聲。
周娘子進入房子後,神情明顯輕鬆了很多,對著迎上來的婆子笑著問道:“這段時間家裡都好,沒出什麼事吧?”
婆子行完禮站定回道:“家中一切都好,就是齡官春日裡來有點咳嗽。叫了大夫看了,說是讓調養著,沒什麼大毛病,現姑娘們都在院裡讀書呢。”
“這幾天坐船下來,累得骨頭都痛,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吧。”周氏揉了揉額頭,打了個哈欠,吩咐婆子帶著小玉和月香比照之前的規矩收拾安置下來,自去歇息去了。
婆子領著小玉一行來到後罩房,並排三間屋子。每個屋子住四人,往東邊的一間屋裡去。
各自又領了兩套新衣服和若乾日常所用物品,每個人還有個帶鎖的小箱子。
等回到屋子裡,月香興奮的將衣裳比在自己身上,笑著說:“這裡可比王媽媽那兒強多了。”
“是啊,也不知道以後要學什麼,你聽見了嗎?還要讀書認字呢。”小玉一邊收拾床鋪一邊回道。
“我也聽到 ,也不知道其他人好不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