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鸝抬眸望向了對麵的殷予愉,像是在告訴答案一般,輕輕地搖搖頭。
不會有。
太遲了。
也太輕了。
殷予愉一副懊惱神色,兩人沉默地相對著。
像是為了彌補一般,殷予愉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那,那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霜鸝眨了眨眼,將殷予愉帶到了現在她居住的地方。
殷予愉看見的第一眼,便蹙眉:“怎麼如此簡陋,連那小廚房還不如!”
“沒辦法,這廢院子本來就都堆積著雜物,能夠用的東西不多。但其實...”霜鸝微微低頭,有些失落說道:“這些我都不太在意。我隻是,那天,不小心弄丟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我去幫霜鸝尋回來。”像是終於找到了自己有用的地方,殷予愉忙接嘴。
霜鸝:“一個玉墜,是入宮前爹爹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那時候,東宮十分亂,我本來收拾了東西,想看看能不能逃走。但是還沒等我收拾完東西,那些侍衛就把我抓了起來。那玉墜在慌亂之中,就落在了我之前住的小院。”
殷予愉彎唇:“這簡單,我們現在就去。”
“啊?”霜鸝佯裝驚訝地抬頭,聽殷予愉和她說要將她偷偷帶出去:“你等會換一身衣服,隨在我身後,那些侍衛不敢攔的。你之前住的那個院,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雪院,我們去了再回來便好。”
看殷予愉出去尋衣裳,霜鸝默默地關上了小廚房的門。
她沒有想太多。
她太了解殷予愉了。
相較於思考殷予愉為何如此輕易地答應,她更在意他那一句。
殷予愉問她:“霜鸝,你不會喜歡二哥的,是吧。”
霜鸝愣了愣眼眸,她心中,真的如回答殷予愉時,那般平靜嗎?
如若那些不能稱作喜歡。
那她與殿下是什麼呢。
她其實也不是不懂殷予愉的意思,但即使她明白,又能如何呢?
霜鸝很努力地為自己尋著一條出路,從很久以前開始。
但是在這個時候,霜鸝終於不得不問自己一句,這條出路,這條她一直拖延著假意不願意做出選擇的出路。
在她和殿下之間,真的存在嗎?
這是一條什麼樣的出路呢?
殷予愉推開門,夏日炎熱刺眼的光照進來,霜鸝不得不清醒的那一刻。
霜鸝知道了
這是一條不存在的路。
在她的愛慕與殿下的失意之間,隔著不可逾越的高台。
即使偶爾她能窺見高台上的鶯歌燕舞,最終也隻如黃粱一夢。她從來不相信她的殿下會永遠呆在這個隻有她的廢院,這個於他而言的泥潭之中。
他終會重回高台。
但那又怎麼樣呢?
霜鸝突然覺得,清醒不是一種罪過。
她隻是更加堅定地選擇了沉淪。
愛慕也不是過錯。
她抬眸望向殷予愉,有些希望殷予愉將那個問題再問一遍。
“霜鸝不會喜歡殷予懷的,是吧?”
因為這一次,她可能可以堅定地告訴他了。
霜鸝揚起唇,向著殷予愉走去,貼身衣物中有著那封信。
她輕笑著接過殷予愉為她找來的衣服,抬眸的那一刻,心中輕聲重複著回答。
不,不是。
霜鸝會喜歡殷予懷的。
聲音不輕。
擲地有聲。
不可避免。
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