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也很重要。
殷予懷有些不能釋懷,他始終不明白,為何他第一次見到的頹玉、梁鸝口中曾經的頹玉,與現在的頹玉,開始不一樣了。
他恍若看見清晰的兩道影,都是頹玉。
而他能從兩個頹玉中看見的唯一一個相似點,是無論哪個頹玉,都很愛梁鸝。
那種深愛人的眸光,是不會出錯的。
甚至很多時候,他其實覺得,頹玉比梁鸝的愛,要深很多。
但是表現出來,體現在行動上麵,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殷予懷起身,向著兩人的方向而去。
這個時候的殷予懷,曾經想,他已經不是局中人,而是一個旁觀者。
但是很久很久之後,一切揭開帷幕,殷予懷才知道。
從始至終,局中人,都隻有他一個。
其他人,都是旁觀者。
*
原本是要收拾東西,隔日下山的。
但是因為江寒的事情,頹玉和梁鸝都沒有心思此時去收拾東西,於是殷予懷也沒有再收拾。
待到用晚膳的時間,殷予懷隻等到了梁鸝。
他原本隻是淡淡看一眼,但是看見梁鸝的那一刻,殷予懷便移不開眼了。
他有些怔住。
殷予懷從未看見滿是頹唐與失落的梁鸝。
梁鸝正垂著眸,細細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味同嚼蠟。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眸開始泛紅,淚水滴落在桌上的那一刻,她忙垂下了頭。
殷予懷一直關注著梁鸝,見到如今模樣,也顧不上之前所想的保持距離,忙到了梁鸝身旁。
他將帕子遞過去,輕聲詢問道:“怎麼了?是江寒的事情太棘手了麼,你給在下些時間,在下可以——”
還未等殷予懷說完,梁鸝已經開始搖頭。
她哽咽著,手緊緊地抓住帕子,咬著唇,望著殷予懷,什麼都說不出口。
殷予懷蹙眉,試探著說道:“是頹玉的事情嗎?”
見到梁鸝眼眸顫了一瞬,殷予懷便知道,是頹玉的事情沒錯了。殷予懷突然有些懊悔,如若不是因為他想要見到方丈,他們便不會上山,不上山,他們便不會碰見江寒,今日這般的事情,原本就不會發生了。
但是幾乎是下一刻,殷予懷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問題的根源,不在這兒。
他望著已經哭紅了眼的梁鸝,輕聲哄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同在下說說,或許在下能夠幫忙?”
梁鸝望著殷予懷,唇都被牙齒咬出了印記,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殷予懷沒有絲毫的不耐心,他輕聲說著:“如若不想說,便不說,沒什麼的。”
就在殷予懷還在輕聲勸導的時候,梁鸝突然撲入了他的懷中。
殷予懷的眸怔了一瞬,隨後他的衣衫被梁鸝的淚浸濕,她嗚咽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最後殷予懷終於聽見那一句。
“他要同我退婚。”
殷予懷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是因為此時梁鸝在他懷中,還是因為梁鸝的那一句“他要同我退婚”。
幾乎是廢話,但是殷予懷還是問出了口:“頹玉提了要退婚嗎?”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懷中的人的身子僵了一下,隨後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
梁鸝像是已經沒有哭了,隻是因為適才哭得有些急了,如今有些收不回來,說話都帶著哭腔。
“殷予懷,頹玉說,他要同我退婚。”
殷予懷手顫抖了一瞬,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抱住梁鸝。
他眸色複雜地看著抽泣著的梁鸝,有些不明白,為何事情,就到了如此地步。
他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頹玉有說為什麼嗎?”
梁鸝從殷予懷的懷抱中出來,抬起頭,一雙發紅的眼望向殷予懷。
“沒有,他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