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這人隻要不在宮裡惡心她就好了。
至於其他……她隻能說這下好了,這位斯德哥爾摩症患者自此以後可以天天看見她這輩子唯一的老男人成日摟著彆的小妾外室花天酒地,心裡也不知會是什麼感受。
嘖,總之就是,相當難以理解。
如此感慨了一番,宮人們已經將晚膳擺好。
燕姝肚子正餓,便去淨了手,打算開吃。
瞧了一眼桌上,但見全是她想吃的,諸如麻辣鯽魚,燒椒皮蛋,爆炒腰花,胡辣羊蹄等等。
自打孕吐消失後,她就忽然愛上了重口味菜式,什麼酸辣麻辣腰花皮蛋,沒有點特殊味道的都不愛吃了。
此時她正是胃口大開之際,正要拾筷開吃,卻聽殿門外忽然響起一聲通傳,“陛下駕到……”
嗯?竟然是皇帝來了?
燕姝隻好擱下筷子起身,先到門口迎接。
“臣妾恭迎陛下。”
宇文瀾唔了一聲,“不必拘禮。”
說著便將她扶了一把,雙雙來到桌前。
燕姝心道,這下終於可以吃飯了,便趕忙拿起了筷子。
哪知皇帝並不著急吃,而是先著急問道,“太後方才送莊嬤嬤出了宮,可知是什麼事?”
燕姝隻好又擱下筷子,趴在他耳邊,低聲將今日之事稟報了一遍。
卻見話音落下,宇文瀾立時就皺起了眉,“竟有此事?如此處置,莫不是太輕了?”
然這話一出,兩人耳中卻立時湧來各種好奇的心聲——
【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事啊!陛下娘娘可不可以大聲一點,叫我們也聽聽啊!】
【我就說這莊嬤嬤一定是乾了壞事才被攆出去的,嘖,就是不知道什麼壞事?娘娘快說啊!】
宇文瀾,“……”
燕姝,“……”
她隻能先揮手叫閒雜人等退下,一麵在心裡說抱歉並不是故意叫他們好奇的。
待到殿中沒了旁人,她這才對宇文瀾道,“臣妾覺得一旦鬨大,會對太後十分不利,可畢竟太後娘娘是無辜的……”
宇文瀾歎道,“難得你心思純善。”
也難得她有這異能。
說著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話說回來,太後這身邊都是些什麼人?
哪知正這麼想著,卻聽她心裡道,【咦,聽見了!方才他是在說‘太後身邊這都是些什麼人’!】
宇文瀾嚇了一跳,下意識間趕忙查看,這才發現自己正摸著她的肚子。
他慌忙鬆了手,試著再聽去。
卻聽她心間道,【咦,怎麼又聽不見了?】
他悄悄鬆了口氣,心間暗自猜測,方才大概是因為摸了她的肚子?
應該是的。
隻是……為什麼會如此?
難不成是因為裡頭的小家夥?
這是他的孩子,興許是因為孩子也遺傳了他的讀心術,所以她才也忽然有了讀心術?
所以方才他一觸碰,便能叫她聽見了?
這樣一想,宇文瀾心間覺得得意又可愛,竟然有些忍不住想笑。
然而轉念一想,又有些憂愁——
難不成往後還不能摸她的肚子了?
這可怎麼成?
正在苦惱間,卻聽她也在心間琢磨,【怎麼隻聽見一下呢?這什麼情況?這還有信號不好一說嗎?】
宇文瀾一個激靈,趕忙岔開話題道,“菜都涼了,趕緊吃吧。”
說著忙主動給她夾了根胡辣羊蹄。
燕姝唔了一聲,暫時摒棄雜念,專心吃了起來。
哇,羊蹄子香香辣辣入口即化,果然很好吃,正是她想吃的那口!
一根還未吃完,卻見他又給自己夾了一塊腰花,道,“這個一定要趁熱,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燕姝忙擦了擦手,趕緊拾筷吃了起來。
邊吃還邊點頭道,“嗯嗯,對的,這時候的腰花鮮嫩脆爽,鮮辣可口,涼了可就有腥味了呢!陛下也嘗嘗啊!”
看來這是已經把方才那茬給忘了。
宇文瀾暗道了聲好險,這才也放心吃了起來。
~~
沒過兩日,燕姝又從係統那裡得到了新消息,原來回到承恩公府後,莊嬤嬤又因為插手府中之事,被承恩公夫人給趕了出去。
嘖,這個結局其實已在預料之中,燕姝沒有過多評價。
隻是怕太後難過,她沒忍心告訴太後。
一連失了兩個伺候的人,燕姝覺得太後必定會有些失落的,所以每日儘力去慈安宮陪伴著說說話,開解一下。
好在經過她的觀察,發現慈安宮剩下的人暫時都是好的,對太後沒有異心。
如此,她便也放心了些。
這一日,她正陪著太後說話,卻見宮人向太後稟報道,“娘娘,武安將軍府邵夫人求見。”
武安將軍府的邵夫人?
這個名號,對於燕姝來說有些陌生。
武安將軍她倒知道,那是一位先帝還在位時就十分有名的將軍,曾為朝廷□□匈戎,可謂戰功赫赫。
說起來,這位將軍如今也該有五六十歲了。
不過每回宮宴,隻見過他府上的兒媳來過,這位“邵夫人”倒是頭一次聽見。
卻聽係統道,【這是武安將軍的妾室,沒有資格出席宮宴,所以你當然沒見過了。】
燕姝恍然,卻見太後也有些意外,問宮人道,“她怎麼來求見本宮了?”
隻聽宮人道,“這位夫人說,午安將軍病重,宮外尋不到良醫,想求娘娘的恩典,派太醫過去給將軍看病。”
卻見太後一愣,“什麼?武安將軍病重?哀家竟然沒聽說消息,快叫她進來。”
宮人應是,便趕緊去傳人。
須臾,便見一位約莫四十多歲的婦人進了殿中。
向太後行過禮後,便道,“妾身自知沒臉來見太後娘娘,隻是如今將軍已經病了月餘,宮外的大夫已經瞧遍,都沒有轉機,妾身這才鬥膽來請太後娘娘的旨意。”
太後歎道,“這種時候了,還說這些話做什麼?武安將軍當初為國奮戰,哀家如今又豈能袖手旁觀?這就叫薑太醫隨你一道回府,有什麼消息,時刻派人來稟報哀家。”
說著便指了宮女荷風帶她去太醫院找人。
這位邵夫人連聲道謝,又給太後磕了頭,便跟著去了。
殿中暫時清淨下來,燕姝卻還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不知這位夫人為何言語間如此自卑?”
卻聽太後歎了聲氣道,“這女子從前乃是青樓出身,當年被武安將軍力排眾議贖回府中做了妾,外人一直對她的出身有所詬病,所以她才會如此說。”
燕姝一頓。
青樓出身的妾室?
嘶……
聽起來似乎是一段有點曲折離奇的愛情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