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尋說:“很晚了,我想睡覺了……先生什麼時候睡?”
沈逸燼說:“快了。”
隨後他又補充道:“小尋困了的話,就去休息吧。”
景尋說:“好哦。”
但說完,他就想到了一個問題——那麼先生今晚是還睡主臥嗎?
昨天沈逸燼睡的哪裡他不知道,但按照先生對他們這段關係的看法,估計今晚他們應該還是要“同床共枕”的。
意識到這一點,景尋突然開始有點兒緊張。
雖然根據昨天半夜下棋的經驗,一起睡也隻是字麵意思,就是他跟沈逸燼互道晚安後躺在一張床上,進入夢鄉,互不影響。
但畢竟也是頭一回跟人真正意義上的同床共枕到入眠,景尋覺得如果不早點做心理準備的話,他今晚八成會睡不著,失眠。
所以,他現在就應該回臥室做心理準備了。
不過臨去睡覺之前,景尋還是忍不住說:“先生平時還是少抽一點煙吧。”
或許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對麵的沈逸燼微微一怔。
但景尋這樣說也並不是想管製對方,隻是單純考慮到吸煙有害健康,所以希望沈逸燼在不需要抽煙的時候就儘量克製一下,不要去抽。
他簡單地表達了下自己的想法,就聽沈逸燼說:“好,我知道了。”
“……”
景尋知道對於有癮的人來說戒煙也不是說戒就戒的事,先生的反應已經屬於非常正麵積極的範疇了,他也不著急,反正下回沈逸燼再抽煙被他發現,那他就再勸說一遍。
“那我……先去睡啦。先生晚安。”
跟沈逸燼互道了晚安,景尋就回到了臥室裡。
原本一切還算正常,但當他鑽進被子裡、閉上眼睛想象著沈逸燼就睡在他旁邊的情形時起……
景尋發現,單純隻是稍微想象一下,他的四肢就不能動了。
要操心的事情有很多唉。
比方說,萬一他一動就碰到了沈逸燼怎麼辦?
或者像上回一樣把對方給騎了可怎麼辦?
畢竟睡覺的時候自己是……真不老實。
景尋不禁紅著臉,裹著被子向外滾了一圈。
好在床夠大,橫向距離至少有兩米,如果把著床邊睡的話應該碰不到……
這樣想著,他又稍微安心下來。
但或許是裹得太緊了,被子裡,沈逸燼身上的獨特香氣又自動沁入了他的鼻息……
啊啊啊。
所以還是會緊張,同床共枕的話。
他又在床上滾了一圈兒,這一次餘光一瞥,因為光線原因景尋被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給晃到了眼。
……
景尋這才想起,晚上開會之前被學姐問及先生手上為什麼沒有戴戒指的問題。
其實乍一被人這樣問起,景尋也是懵的。
他完全沒有想到情侶們戴戒指,應該是戴一對兒的問題——當初套上這個戒指的時候沈逸燼說是送給他的禮物,他就自然而然地以為就像是那塊手表一樣的存在。
隻是更特彆一些。
戒指是接受求婚的標誌。
但……求婚禮物和情侶戒指是一回事兒嗎?
這個問題著實讓景尋糾結了一陣兒。
當然,他也不會跟彭學姐刻意解釋,他跟先生的關係其實遠不止情侶那麼簡單……他們是訂了婚了的。
——戒指是後補的。
但未婚夫夫的關係卻是早就落實了的。
因為沒有必要刻意解釋這麼複雜的關係,所以也就不能向身邊的朋友們請教到底是不是一回事的問題……
想不明白,景尋乾脆不想了。
想不明白的問題,還是直接問先生比較好。
所以當沈逸燼回到臥室裡的時候,景尋還沒有睡。
黑發溫順地垂在耳際,青年半靠在那裡看書,看樣子應該是很困了,沈逸燼進房間的時候,景尋正打了個不小的哈欠。
“……先生你忙完了。”
沈逸燼頓了下,點頭:“嗯。”
“怎麼還沒睡?”
景尋將書本合上放在一旁,睜著大眼睛問:“我想問先生一個問題。”
沈逸燼:“好,你問。”
景尋問沈逸燼:“先生送我的戒指……是隻有一枚嗎?”
他的問題有些突兀,乍聽上去連沈逸燼也沒懂是什麼意思。
迎著對方不解的目光,景尋補充道:“我聽說,情侶戒指要一對兒才對,所以……”
所以我們這個是情侶戒指嗎?
景尋沒問出來。
因為沈逸燼已經說:“等一下。”
說著,他直接去了一趟衣帽間,就真的拿出了一枚跟景尋手上戴著的,一模一樣的戒指。
沈逸燼就站在床邊,將那枚戒指遞給他看。
“小尋說的是這個?”
“……對。”
景尋心想:原來還真是一對戒指!
但此時,是訂婚信物還是情侶戒指,這個問題本身似乎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先生為什麼沒戴戒指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景尋也不傻,如果是渣攻那樣的人的話,他倒是會思考自己戴在手上的這枚戒指是不是隻是有錢少爺用來安撫情人的道具、不戴戒指是為了繼續出去招蜂引蝶之類的。
但對象是沈逸燼的話,景尋知道,完全沒可能會那樣。
這樣想倒不是他看沈逸燼的時候自帶什麼優良濾鏡。
主要是……孤獨王者,不是浪得虛名。
反派先生很顯然不會在這方麵浪費任何精力。
……
那先生為什麼沒戴戒指呢?
這個問題,景尋也沒讓自己糾結,他依舊直接問了出來。
他想到了或許是先生不喜歡戴配飾。
但他沒想到,沈逸燼卻反問他:“那麼小尋願意為我戴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