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深和穆淵盛了粥過來，端給穆知許和顧凜，彆彆扭扭的都叫了一聲顧大哥。
顧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嗯，你們好。”
他突然發現，多幾個家人也挺好的。
吃飯的時候，穆深和穆淵三人不停的偷看顧凜，早上的時候他臉被泥巴糊住，看不清楚，現在洗乾淨了之後，長得挺好看的。
特彆是他的皮膚還比阿姐的白。
穆知許……
這就是她無語的地方了，自己黑得太老火了，顧凜的臉已經被她用特殊的藥水弄黑了，但還是比她白。
隻有一點鹽味的野菜粥，顧凜卻沒有任何嫌棄。
穆知許看他喝野菜粥都像是吃山珍海味一般，讓人賞心悅目，嘴角抽了抽。
有些東西是骨子裡帶來的，沒辦法。
喝了粥，收拾東西繼續往前走。
“為什麼要往永寧府的方向走？”看著趕路的方向，顧凜壓低聲音問道。
他走在穆知許的身邊，替她背著包袱。
穆知許拉著夏夏，手裡拄著一根棍子。
稍微湊近了一點，也壓低聲音，“後麵有軍隊的人追趕，宣威軍不想流民去宣威府。”
顧凜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穆知許眼裡閃過意味深長，“你也想到啦？”
“既然這樣，永寧府也絕對不安全。”
“那依你看，你覺得我們應該去哪？”穆知許光明正大的試探。
顧凜也不介意，他們兩個顯然都是不打算在對方麵前偽裝的。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既然宣威府不安全，那麼，那麼嶺南道也不能去，西南！西南是唯一的退路！”
“黔中道！”兩人同時開口。
顧凜看著穆知許眼裡的暗茫，對她的不簡單又多了幾分感覺。
不過他沒有探究，就像是穆知許沒打算探究他的來曆和身份一樣。
“你知道嶺南道節度使和宣王有關係？”
穆知許點頭，“嗯，我聽說赤南侯的嫡次女是宣王的側妃，嶺南道節度使，正好是赤南侯的嶽家，而宣王的正妃，則是鎮南王的嫡女。”
“於是你就推測宣王會反？”
“很明顯啊，宣王手裡雖然沒有兵權，但他的兩個姻親都是手握重權的存在，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反！”
聽著耳邊斬釘截鐵的聲音，穆知許眼裡閃過笑意，果然不是一般人。
“不過，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選擇這個時機。”顧凜眼裡閃過嫌棄。
明晃晃的在說，宣王很蠢！
“當然，我更加不會反，畢竟當今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位明君！”
穆知許:“……為什麼？”
她問的為什麼，是說時機的問題。
“鎮南王本來就野心勃勃，在他起兵的那一刻，宣王妃就被他放棄了，或許，當初和宣王結親，就是為了今後好謀反，宣威府是除了嶺南之外，直取中原的捷徑！”
“鎮南王起兵，宣王有三個選擇，第一，和鎮南王合作，第二，被迫獨立，割據一方，第三……向京城俯首稱臣！”
“而咱們這位宣王殿下，同樣野心勃勃，他當然不甘心隻做一個封地的王，他想要的是天下，所以，第三個選擇不存在。”
“阿許，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哪一個？”顧凜看了一下身邊的人。
陽光炙熱，她的額頭有一層薄薄的汗水，
不過她的眼睛卻非常明亮，顧凜甚至覺得，比天上高懸的太陽都還要耀眼。
“如果我是宣王，我會選擇和鎮南王合作，然後假意替他牽製，暗地裡聯合嶺南道，直取江南西道！隻要江南西道落入手中，就解決了腹背受敵的困境，鎮南王也無法拿我怎麼樣！”穆知許眼裡閃爍著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