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知許嘴角抽了一下，心裡替昏迷的那個人點了一根臘。
“今天酒樓二樓的那個人，應該不是所謂的王秀才。”她看著顧凜。
秋日寒涼，夜晚的月亮卻很明亮，院子裡撒著一層銀輝。
兩人並肩而立，背影拉得很長，和諧又寧靜。
“嗯，不是，今天看我們的人，內力深厚。”顧凜眉目間劃過一絲涼意。
“不過你放心，就算有人認出了我，應該也是偶然，畢竟那天，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必死無疑不是嗎？”
且不說其他，他身體裡的劇毒和內傷，除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之外。
沒人能醫治。
當然，現在要除了阿許！
“嗯。”穆知許點頭。
“還有，就算認出來，他們也無法確定，我的死訊肯定早就傳開了，再者，那些熟悉的人，我至少兩年沒見過，這兩年，京都的人我就隻見過一個，那個人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顧凜繼續道。
“那你的名字……是真名還是化名？”那天錢曼兮詢問，她都沒敢說出去。
少年突然偏頭，澄澈的目光落在穆知許的身上，“當然是真名！”
“那以後豈不是不能用？”穆知許眉頭蹙了起來。
這樣懷疑的人就會更多了。
顧凜輕笑，眼底卻藏著極致的淡漠，“知道我真名的人不過寥寥幾人，放心吧。”
穆知許豁然看著他。
心裡對顧凜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所以你以前都是用化名？”
“也不算，這件事有點複雜，將來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顧凜眼裡閃過一道流光。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行吧。”穆知許聳肩，沒有強求。
“那不說了，我去歇息了，你也快去睡覺吧，困死了。”她打了個哈欠。
顧凜看著她擺手的背影，眸光柔和了一瞬。
很快又被他收斂，他在院子裡靜默了片刻，才轉身去自己的房間。
次日，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起來。
氣溫驟降，好在穆知許為大家準備了禦寒的衣物，家裡也還有剩下的米麵，早飯就隨便煮了一點粥，然後蒸了白麵饅頭。
現在隻有他們一家，吃什麼也不用避諱其他人。
吃了早飯，弟妹在家裡識字練武，穆知許就出門去買菜，實際上是從空間裡拿。
融川府的糧價同樣也受到影響變高了。
她不想浪費錢，反正空間裡糧油米麵多的是。
不過現在她想去書鋪買點便宜的紙張給弟妹識字用。
“去去去，這裡是什麼地方知道嗎？不是你該來的。”穆知許才踏進去，就有人不停的趕她。
穆知許神色微沉，“請問這書鋪是你家開的嗎？如果是你家開的，本姑娘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趕人的長衫男子皺眉，“不是我家開的，但這裡是讀書人來的地方，你一個野丫頭湊什麼熱鬨。”
眼裡的鄙夷和不屑毫不掩飾。
書鋪裡的其他人聽到動靜，都看了過來。
穆知許冷笑了兩聲，“讀書人？讀書是讓人明理辯是非，不是教你看不起人，更不是讓你看不起女人，”
“讀書是讓你明事理知榮辱，而後內斂自謙，嚴於律己，寬於待人，不是讓你自覺識幾個大字，懂幾兩學問就高人一等，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