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穆知許才知道幾人為何沒有包廂,讓出去了。
“早知道你們把包廂讓給誰……”穆知許突然開口。
幾人微頓,長樂郡主瞪了他們一眼,看著穆知許,“我是反對的。”
裴嶼珩和宋玉臣對視一眼沒說話。
江浥臣:“……”
他嘴角微微抽了抽,默默背鍋,“是我訂的包間。”
誰讓他得罪不起人家呢?
“哼。”穆知許輕哼了一聲沒說話。
江浥臣訂的雅間,裴玨被下人抬到窗口邊,他目光陰鷲的盯著外麵,“我倒要看看那個孽種能不能中狀元。”
淑華長公主麵色也不太好,“就算中了狀元又如何,孽種還是孽種。”
兩人的話讓旁邊的丫鬟縮了縮脖子。
心底都浮現起一絲怪異,眼神還若有若無的看向消瘦了很多的裴玨。
要說孽種……
怎能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罪過罪過!
時辰一道,拿下皇榜的官員在左武衛的護送下走了過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來了來了!”
“也不知道狀元花落誰家?”
“還能是誰?肯定是定遠侯,定遠侯可是傅老大人的得意門生,十二歲就冠蓋京華。”
“不錯,八九不離十。”
“我看也是他!”
“不過……聽說他對自己的生母不敬?這樣的人考科舉……”
一道不同的聲音從人群裡響了起來,大家安靜了一瞬。
恰好,穆知許就坐在床邊,聽到了這道聲音,她眼眸微微眯了一下,“明月,盯著那人。”
明月點了點頭,悄無聲息的下了樓。
她的行為沒有絲毫掩飾,江浥臣等人自然看到了,大家心思各異。
“郡主!狀元!侯爺是狀元!”寒星一閃身,出現在了雅間裡。
他直接從窗戶上來的,裴嶼珩幾人被嚇了一跳,差點爆起,以為是刺客!
穆知許露出一個粲然至極的笑容,“賞!”
心裡猜測是一回事,知道結果又是一回事。
寒星武功高強,在皇榜剛張貼出來時,他運用輕功第一個看到了。
現在下麵都炸了!
“意料之中!”
“哈哈哈哈,我發財了,我發了,我全副身家,壓了定遠侯!”
“我也是!哈哈哈,定遠侯好樣的!”
有人歡喜有人愁,“……我,壓了他是探花。”
“你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定遠侯長得仙姿佚貌,自古以來探花郎不都是最俊俏的?”
“說的也是。”
“哦對了,一甲榜眼和探花是誰?”
這時候,才有人想起來,忘了看一甲另外的兩人是誰了。
“一甲第二名榜眼:邱洵!探花:崔子楚!”
崔子楚大家還是知道的,畢竟也才名遠揚,但邱洵……
“探花郎花落崔家。”宋玉臣突然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崔貴妃又要得意了。
“這榜眼究竟是誰?”在長樂郡主話落時,下麵有人歡呼!
“狀元遊街了,狀元遊街了!”
“這次探花郎沒有狀元郎長得好看!”
大家目光落在街道上,騎著高頭大馬的三人在士兵的護送下打馬遊街。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
顧凜一身大紅狀元袍,頭戴狀元帽,仙姿佚貌,冠蓋京華!
大燕的狀元帽上,插著三朵做得栩栩如生的牡丹,一般人可壓不住。
但顧凜戴著,那就隻有錦上添花的份兒。
他給牡丹增色。
崔子楚和榜眼被襯得黯淡無光,特彆是榜眼,一位已經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
“狀元郎,看這裡!”隔壁雅間突然響起來一道嬌俏的聲音,然後就看到手帕和鮮花飛了下去。
江浥臣幾個都看著顧凜。
穆知許也撐著下巴,眼眸裡帶著笑意。
在手帕和鮮花到達顧凜身前時,隻見他微微側身,躲開了。
不僅沒伸手接,鮮花和手帕都沒落在他懷裡。
穆知許眼裡的消息深了深。
街邊的姑娘們不死心,越來越多的手帕和鮮花扔了過去。
榜眼和探花郎都被忽略了。
崔子楚看著顧凜冷漠的側臉,心裡有些複雜,探花是他沒想到的,他以為自己隻會輸給顧凜。
謝乾說的不錯,他就不應該參加恩科。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哪怕他是一甲第三名,在顧凜的光環下,所有人都看不見他。
顧凜對身側複雜的目光視而不見,因為他看到了茶樓裡的穆知許。
姑娘明眸皓齒,眼裡盛滿粲然的笑意,看著他時,眼裡隻有他。
顧凜嘴角緩緩勾起,笑容一寸一寸慢慢放大,最後瀲灩逼人。
街邊的姑娘們都愣了神。
從來不知道定遠侯笑起來如此好看,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大家順著他的目光,發現了茶樓裡的穆知許。
兩人一人在馬上,一人在茶樓,中間隔著街道,但他們之間繾綣的氣息,卻讓所有人無法忽視。
對顧凜有心思的姑娘們恍然回神,定遠侯已經定親了,還是聖旨賜婚!
對象是聖眷正濃的搖光郡主。
許多人不得不承認,他們原本以為兩人不相配的心,在這一刻動搖了。
至少兩人隻見繾綣的氣息,是其他人插不進去的。
大家目光複雜的看著樓上的穆知許。
搖光郡主真幸運,有定遠侯傾心相待,她何德何能?
穆知許才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她見顧凜朝自己笑,眼裡閃過狡黠,也把手絹和剛才拿在手裡的鮮花扔了過去。
顧凜騎馬的速度又慢了一些,他眼眸深邃,抬手接住從窗口飛來的鮮花和手帕。
兩人相視而笑,他珍而重之的把手帕疊好,放進懷裡,鮮花……則戴在了耳邊。
所有人:“!!!!”
就連江浥臣等人,也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凜,見他一笑風華卓絕,心裡都有些複雜。
看著隊伍漸漸遠去,長樂郡主噗嗤一下笑出來,“男人戴花……”
“是不是很好看?”穆知許眨眼,一副我家謹之天下第一的模樣。
長樂郡主:“……”
“郡主和定遠侯的感情真好。”宋玉臣由衷的感歎道。
他就沒見過哪個男人,願意把未婚妻送的鮮花戴在耳邊,還是當著全京城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