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場上,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顧凜和穆知許,見兩人連多餘的話都不想對他說,他也收起了心裡最後的惡趣味。
搞那麼多事乾嘛,都要死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
“時辰到,斬!”經過剛才的變故,杜大人眼神發沉。
如果不是定遠侯與搖光郡主,今日囚犯就被劫走了,那他萬死難辭其咎!
劊子手也發了狠,手起刀落,男人終於人頭落地。
但和其他驚恐倉皇的人不同,男人臉上最後是解脫的笑容。
雨越下越大了,衝刷著刑場上的血,真正的血流成河。
“我們回家吧。”穆知許轉頭對穆知禾與穆知夏笑。
她的笑和滿地的陰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裴嶼珩下意識的捂住胸口,眉頭皺了起來,陰雨綿綿中,她的笑容猶如一束陽光,穿過密不透風的黑雲,直達他心底。
可是……
裴嶼珩看向顧凜,卻對上顧凜清淩淩的目光。
片刻後,他稍微有些狼狽的躲開了顧凜的眼神。
警告,威脅!
明晃晃的,他不會看錯。
穆知許見江浥臣已經拿了傘給長樂郡主,和她打了個招呼後,就離開了。
“阿姐,姐夫,你們回來啦。”穆深恰好從國子監回來,在門口和她們遇上。
“阿姐,你們遇到危險了?”他鼻子動了動,有血腥味。
“沒有,有人劫法場。”穆知許笑著道。
回了家,丫鬟上了熱茶,她才把刑場上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穆深,“那樣的人死了是最好的。”
否則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一個沒有任何底線的人。
“阿姐,我去換身衣裳。”喝過一杯熱茶,知夏嘟著嘴站起來。
剛才身上還是淋了一點雨。
“知許,我也回院子了。”她今天的書還沒讀完。
兩人回去後,穆知許突然想起找先生的事情。
顧凜道,“這事交給我。”
見穆知許疑惑,他解釋道,“以前無意中救過一先生的命,她現在是京城有名的書畫大家。”
“書畫大家?”穆知許有些意外。
“嗯,明日讓東銘帶你過去,你見了就知道了。”
“好。”
次日,穆知許還沒出發,就接到了皇後宣她入宮覲見的旨意。
夫妻兩對視一眼,有些無語。
不用想,肯定是裴瑾辰在作妖,那小子回宮後被皇上扔給了國師。
整日裡學東西,忙得腳不沾地。
這不,一有空閒就出幺蛾子。
皇宮裡,皇後看著有些沒正形的兒子,忍不住扶額,“你這是……”
裴瑾辰趕緊坐好,“放鬆一下。”
皇後:“……”
她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已經顯懷的肚子,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公主。
太醫和皇上都暗示過她。
且,她也知道楊婕妤肚子裡的三個孩子,至少有一個是皇子。
原來她心裡還略有擔憂,後來聖山祈福之後,她才從皇上的態度上找到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