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蘇夫人犯的是抄家滅族之罪,
“大人,可否通融一下?我們也想給我父親送點吃的。”蘇月汀和嚴夫人也來了。
好歹夫妻一場,雖然最後鬨成那樣,他讓她顏麵儘失,但嚴夫人還是來送了。
蘇月汀消瘦了很多,但眼睛明亮堅韌,她穿著素衣,卻沒掩蓋住身上貴女的氣質。
得到了監斬官的同意,裴淑華和蘇淮安嘴裡的破布被拿了出來。
“滾!誰要那個孽種的施舍?孽種,本公主知道你在這裡,你就是孽種,天煞孤星,注定得不到好下場的,哈哈哈,我會看著你,看著你眾叛親離,死無全屍……”
“快堵住她的口!”監斬官臉色一變,拍案而起。
衙役立刻又把破布塞進了裴淑華的嘴裡。
但現場已經一片嘩然。
“這淑華長公主可真惡毒,不是有句話叫做虎毒不食子?”
“她竟然詛咒自己的親兒子?!”
“定遠侯與搖光郡主那麼心善,還來送她最後一程,真是好心沒好報。”
“如果我是定遠侯,有這樣的母親我可真是……”
“怪不得我就說搖光郡主那麼善良,素不相識的百姓都能伸出援手,不怕鼠疫,隻身去了鼠疫泛濫的縣城,怎麼會對定遠侯的親生母親如此冷淡,百因必有果……”
“誰說不是呢?”
“侯爺和郡主太可憐了。”
“這麼惡毒的女人,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群情激憤,原本飯已經喂到了嘴邊的蘇淮安也被衙役塞住了嘴巴。
“……”他轉頭死死等著不停掙紮,臉色扭曲瘋狂的裴淑華,眼裡浮現起了恨意和悔意。
他悔不當初。
“我們走吧。”嚴夫人把蘇月汀拉了起來。
來送一程已經仁至義儘了。
為了兒女,她不敢多糾纏,皇上已經網開一麵。
蘇月汀眼眶一紅,淚流滿麵。
這是她父親,是在她心裡如山高大的父親。
就算他做了錯事,但也還是她父親。
她無法救他,也不能救。
“時辰到!斬——”監斬官臉色有些冷再者他也怕出現前日那種事情。
劊子手手起刀落。
而這個時候,顧凜和穆知許已經走遠了。
兩人誰也沒說話,隻是牽著彼此的手,穿過長長的巷子。
他們看不見,不知道自己的背影是多麼契合。
……
轉眼到了十月,午門血流成河已經過去,百姓們也漸漸沒有提起。
蘇家除了蘇淮安和蘇三爺,其餘男丁發配邊疆,禍不及出嫁女,蘇家的女兒們基本都沒事。
隻是蘇月汀和她的未婚夫婿在熱孝裡成了親,如今單獨住在一個一進的小院子裡。
這院子是她夫君買的,她夫君是個有誌氣的,來了京城後,一直賣自己的畫作和話本,也積攢了一點銀子。
不過買了院子後就沒多少積蓄了。
所以蘇月汀遣散了身邊的丫鬟,隻留了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和粗使婆子。
又給她夫君買了個小廝。
這生活和她以前比起來,也算十分清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