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彼得先生上冰,拉著張素商聊了一陣。
張素商剛開始還挺懵逼,不知道這個光頭大叔是誰,不過人家看起來禮貌得很,他也停下來耐心和人說話。
經介紹,他得知這位彼得先生是一個管體育的官員,職位不大,但會在國內運動員去參加國際賽事時幫忙對接外頭,也就是說,幫忙遞交個報名表,以及安排他們的出國行程。
彼得先生問張素商有沒有興趣正式成為米沙的教練,這裡的正式,就是問張素商要不要進他們的體製。
舉國體育製度本就是源自蘇聯,也就是這個時期的俄羅斯,國家會選拔並培養有天賦能力的運動員培養,又送到國際賽場上比賽,畢竟練體育是要花錢的,窮文富武,自古如此,在許多人連吃飯都成問題的時候,沒有上頭支援,運動員從哪裡找肉蛋奶吃?從哪找專業的教練員和訓練場地?
像馬克西姆,他就是一位體製內的教練,而米沙之所以沒教練,主要是小夥子太強了,之前沒教練可以教他。
彼得深知以鄰國如今的情況,張素商能擁有現在的運動水平,必然是天賦加吃苦的結果,如果能將這個年輕人引進來,那麼他們就可以將米沙以外的運動員也放他手下訓練,進一步提高本國的花樣滑冰水平。
更何況張素商也才18歲,若他代表俄羅斯參賽,至少未來十年,花樣滑冰的榮光將屬於他。
這年頭也不光是大洋彼岸的美國有人才引進策略,俄羅斯也有,隻要是人才,大家都喜歡。
張素商聞言怔了怔,完全沒想到自己隨便滑個冰,還能天降移民機會。
他沉默許久,緩緩回道:“先生,謝謝您的欣賞和好意,我受寵若驚,但我來到這裡,便是為了學有所成後能夠報效國家,如果我今日答應您,便是違背當初來俄的初心。”
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張素商從不覺得自己能成為左右時代的英雄好漢,他很有自知之明,能做大事的是伍夜明、李源、蔣靜湖那些人,他呢,隻要解決溫飽,平時滑滑冰,混到九十多歲就滿足了。
但無論生活多麼艱難,未來的世界會如何發展,張素商都沒動過要移民的念頭。
這個年代的祖國苦啊,他還想學好醫術後就回國做個醫生呢,學醫救不了中國人,救看得見的病人總行吧?
張素商拒絕了彼得先生的邀請,也拒絕了那份豐厚的薪水以及移民機會。
結束了一天的冰上訓練,張素商又叮囑米沙:“回去以後記得壓腿,做我教你的芭蕾基礎動作,你的四肢還是有點僵,花樣滑冰是冬季運動裡最具藝術美感的項目,你不能僵,四肢放鬆以後,體態和氣質才能提起來。”
米沙認真的記下,臨走前還從包裡翻出來一個他自己烤的大列巴。
米沙的列巴就和他做人一樣實在,份量足得很,張素商一抱,心想這得有五斤重,拿去砸人都夠了。
幸好他騎了自行車過來。
自行車於1790年被發明,如今已經成了普及度極高的交通工具,張素商走在聖彼得堡的大街上都能看到不少年輕人騎車從街道上穿行而過。
他有了錢以後就買了輛自行車,平時去學校時就是阿列克謝騎車,他跟在旁邊跑,跑累了才坐後座上。
阿列克謝剛開始還不敢騎快了,怕張素商跟不上,後來他又發現,如果他不騎快點,張素商能跑得他連背影都瞅不見。
其實這個時候也有汽車賣了,但張素商就是練車考駕照的時候把自己顛到穿越的,現在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再自己開車了。
也不知道現在的汽車防震技術咋樣……
張素商拿繩子將那個超大號的列巴捆後座上,悠悠哉哉往回騎,路上就看到阿列克謝站在街口,正猶豫著看不遠處打群架的一幫人。
他按了按車鈴,大喊:“廖莎,看什麼呢?”
阿列克謝一頓,回頭看到張素商,藍眼中劃過一抹複雜,他擋在張素商麵前:“沒什麼,你訓練結束了?那就回去吧。”
張素商探頭往他身後看,嘿嘿的笑:“哎呀,不就是打架嘛,沒什麼好遮的。”
戰鬥民族武德充沛,大家都懂得嘛,張素商也不是第一次看毛子打架了,他們在謝肉節才打得最精彩呢。
阿列克謝怔了一下,讓開,張素商歪頭打量了一下:“哦豁,怎麼是一群人圍毆一個?那個被打的犯了什麼事?欺負他的是正義之師還是小混混?”
如果是前者的話,張素商就當沒看見,拉著阿列克謝回家啃列巴,後者的話,他就過去搭把手。
阿列克謝回道:“被打的那個喜歡男人。”
喜歡男人是病,被發現以後,人們會選擇用電擊、割除腦前額葉等方式“治療”他們,治不好可以殺死,在保守的年代,保守的地方,這樣的事情從不罕見。
“什麼?”張素商驚訝的看室友,阿列克謝正要解釋,就見對方神情一變:“那他們也不能打人啊!”
張素商擼起袖子:“他喜歡誰無所謂,隻要他沒吃那些人家的飯,那些人哪來的資格管他?”
接著張素商就像一隻正在使用電光一閃的皮卡丘,衝過去飛起一腳踹在其中一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