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硯桐一愣,難不成真那麼巧?
“就是她。”蘇少道,“林家不過是一屋子的書呆子,若不是林嫣長得能入眼,我才不會讓我爹娘去林家提親。”
另一人道,“說來也是,不過蘇少這次可算享福了,林嫣長得貌美不說,性子又軟糯,一看就是個好拿捏的,你隨便納幾房小妾都沒問題啊。”
這話好像正說中了蘇少的心意,他語氣裡帶著興奮之色,“我早就想好了,待娶了林嫣之後,就把留香樓的玫兒給贖回家,我若是沒娶妻,我爹不同意我納妾。”
剩下兩人哈哈一笑,奉承道,“那蘇少左擁右抱,軟玉溫香的好日子就快來了!”
聞硯桐聽到這已是十分煩躁,心中泛起一陣陣惡心,心想若是這蘇少口中所說的林嫣真的是小炮灰的好朋友的話,那定然要幫王勤爭取一下。
雖說王勤有些話癆了,但是人還是不錯的,至少足夠貼心。
正想著轉身走時,卻忽然見王勤站在她身後,臉色十分難看。他青筋高高爆起,咬牙切齒的像是忍耐著什麼。
聞硯桐忙輕聲道,“二表哥,咱們走吧。”
王勤握緊了拳頭,粗氣喘了好些下,最終還是忍住了怒意,轉身要走。
卻在此時,那蘇少的聲音再次傳來,“放心兄弟們,帶我玩夠了林嫣,就找個理由把她休了,然後讓給你們嘗嘗鮮。”
剩下兩人興奮叫好。
正是這最後一句,徹底激怒了已經崩在爆發邊緣的王勤,他猛地轉身躥出了船艙。
聞硯桐立即跟上,就聽王勤一聲怒吼,“蘇鳴煒!我打死你!”
隨後就是一聲接連一聲的叫喊,聞硯桐跑去的時候,就見王勤與蘇鳴煒撕打在一起,而旁邊的兩個男子則想要抓住王勤。
可能是王勤太過憤怒了,爆發出的力量讓三個人一時間也沒能製住,一拳一拳的砸在蘇鳴煒的臉上,幾下就見了血。
聞硯桐也著急,上了船之後是不允許帶侍衛和小廝的,所以王勤一對三遲早要吃虧。
但是進了船艙發現二樓沒人,她就跑去了一樓,急急忙忙的喊了幾個船內的小廝上來。
一同跟來的還有看熱鬨的人。等再去露台,就發現王勤果然被另外兩個男自己控製住了,蘇鳴煒在一旁擦著自己的鼻血,嘴上還罵罵咧咧。
那幾個小廝見了是蘇鳴煒之後,竟然沒一人敢上前去阻止,退後道,“此事還是上了岸,稟報大人們再處理吧。”
聞硯桐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那要你們有什麼用!”
小廝們雖然被聞硯桐罵了,但也沒什麼表示,紛紛轉身打算無視。
蘇家在長安城也是非常出名的世家。聞硯桐隻記得書中有簡略的介紹過。
蘇鳴煒是蘇家嫡長孫,他爺爺是上一任丞相,親姑姑則是當今皇帝的生母,雖然已經過世。而蘇鳴煒的爹,如今是中書侍郎。蘇家往上數四代,都是當官的,所以蘇鳴煒也是出身顯赫。
方才王勤憤怒但是仍有猶豫,就是有些忌憚蘇鳴煒的身世。
可蘇鳴煒屬實太不是東西。
聞硯桐又擔心王勤的安危,這船遊一圈靠岸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了,船上有沒有人敢出麵幫他,即便沒被打死,萬一被打殘不好啊!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人都是一副看熱鬨的景象,似乎沒人在乎王勤會被如何。
蘇鳴煒擦乾淨了鼻子上的血之後,臉色變得相當猙獰,一腳踹在王勤的肚子上,“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對你爺爺動手?!”
王勤被人架著,硬生生受了這一覺,疼痛得整個身子都彎了,卻咬著牙不肯出聲。
蘇鳴煒揪住他的脖子,抬手就是兩拳。骨肉與皮肉發出的悶響十分驚心,聞硯桐眼皮子一跳,認不住出聲道,“住手!”
她一嗓子喊的敞亮,立即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她怒道,“蘇少,你已經動過手了,想來也解氣了,請放開我二表哥。”
蘇鳴煒的眼睛在她臉上掃來掃去,陰霾遍布,“解氣?不過才打了兩拳。”
他掰過王勤的臉,“他臉上連血絲都沒有,我如何解氣!”
聞硯桐道,“這裡是侯爺特辦的宴席,蘇少若是明事理,就不要在這裡鬨事。”
蘇鳴煒冷笑,“是他先動手的,我怕什麼。”
他抬手扇了王勤一巴掌,指著聞硯桐問道,“你是什麼人?”
王勤在這時道,“我動手打你,跟她無關。”
蘇鳴煒厭煩的看他一眼,一拳捶在他頭上,“問你話了?”
這一下下打的,著實讓聞硯桐心裡難受,著急的看著王勤。說到底長安的王家沒有那麼大的官職,就算是有朝歌的王家當靠山,也不可能對付的了蘇家。
而聞家就更不用說了,一介平民。富不與官爭,再有錢又有什麼用?
蘇鳴煒盯著聞硯桐,忽然道,“你若想讓我放開你表哥,也不是不行,你自己過來換他。”
聞硯桐心中暗驚,正要說話,王勤卻大叫道,“蘇王八,你休想欺負我表妹!”
蘇鳴煒被這一聲“蘇王八”氣的不輕,又踹了他一腳,徑直把人踹翻了,栽倒在地上,周圍人發出驚呼聲。
蘇鳴煒指著聞硯桐,怒道,“把她給我抓過來,讓我仔細看看!”
聞硯桐驚道,“光天化日,你還想強搶民女?!”
蘇鳴煒冷聲道,“不過是教訓一下對我不敬的一對表兄妹罷了!若真有什麼,大不了我將你納回家,跟我正妻一同抬進門。”
聞硯桐被兩個男子左右拽著,呸了一聲,怒罵,“你的棺材必會跟你爹一同抬出門!”
蘇鳴煒哪被人這樣罵過,當下氣得滿臉通紅,“你信不信我就地給你辦了!”
聞硯桐大力掙紮著,忽而從袖中甩出一個東西,外麵包著繡滿雲紋的錦帕,正好滾到了蘇鳴煒腳邊。
她這才驟然想起,身上還帶著這玩意兒!
蘇鳴煒見她驚愕的神色,好奇的彎腰撿起,嘴邊挑著冷笑,“這是你送我定情信物嗎?”
話音還沒落,錦帕展開,一塊雪白色的圓玉牌,除了暖黃的細紋之外,當間隻有一個金邊的祥雲紋。
蘇鳴煒的臉色猛地變了,滿眼驚恐。他連忙將玉牌一翻,就看見背麵一個金光閃閃的瘦金體——“池”。
在長安城裡,姓池的人數不勝數,但這樣的玉牌獨屬於那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聞硯桐:不,這是我送你的斷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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