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嶙正處於茫然狀態,猛然一聽聞硯桐有辦法,立即湊了過來,“你說什麼辦法,快告訴我。”
“你彆著急,聽我細細跟你說。”聞硯桐道,“你現在被關在這裡,到時候官府的人找來,他們能帶你逃走是最好,若是沒能逃走,你絕無生路。”
薑嶙似乎能想象到聞硯桐話中的嚴重後果,連聲音都顫抖了,“那我該怎麼辦?我、我不想跟他們一起……”
“你現在去跟外麵的人說,你願意接受他們做他們的老大,然後跟他們共同議事。”聞硯桐道。
“不成不成!”薑嶙當下急道,“我不可能跟他們同流合汙,我不想謀逆!”
“不是叫你謀逆,而是你需要打入內部,幫助官府,裡應外合擊潰他們。”聞硯桐降低了聲音,循循善誘道,“這正是你表真心,立功的時候啊。”
薑嶙愣了一下,“我做內應?”
聞硯桐道,“你想想,你父親培養的這群私兵能耐不小,還能盤踞在山頭上,從行宮裡把你救出來,屆時官府來了,約莫也要與他們惡鬥一場,若是你在這時候幫助官府把這些反賊都抓起來,可不就是立大功嗎?”
薑嶙道,“但是我、我不知道怎麼去幫助官府。”
聞硯桐微笑道,“你放心,你現在隻要取得他們的信任就好。你跟他們說自己想通了,皇家害你抄家,殺你父兄,逼得你顛沛逃命,你必要複仇反擊。”
薑嶙瞪眼,“我怎能說這般大逆不道的話!”
聞硯桐嘖了一聲,“隻是演戲而已,你要讓他們相信你有複仇的決心。薑嶙,你若想活命,就必須拿出十成十的演技,若是被他們看出了端倪,你也沒有活路的。”
薑嶙聽得渾身顫抖,背上已出了一身的虛汗,聞硯桐的話一直在耳邊打轉,讓他手腳冰冷。
聞硯桐聽他沉默了,便沒再說了,心道說這些應該也夠了。
昨夜池京禧告訴她,要想辦法勸薑嶙假意歸順這些麵具人,擊碎這個嚴密的組織,若是光從外麵撞,要費很大的力氣,但是裡外夾擊,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她的話已經說得這樣明白。薑嶙若是不答應,最後也隻有被處死,因為薑家私兵這個組織最後的結局就是被擊潰,隻有幾個活著逃走了。
但若是薑嶙答應了,並且在這件事上立了功,那他的結局就不好說了。
時至今日,聞硯桐投身在這個故事裡之後,已經不在乎自己能改變多少事了,反而是想儘辦法去改變他們的結局。
薑嶙作為文中的一個小炮灰,他能不能改寫命運,全在他自己的一念之間了。
他在另一邊猶豫考慮了很久,最後下了決定,對聞硯桐道,“我若是在此事上立了功,真的能活下來嗎?”
聞硯桐對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說實話她也不知道。
但是想到昨夜池京禧的話,她便點頭,“一定能的,我以小侯爺的名義擔保。”
昨夜池京禧說的,若是薑嶙答應做內應,便可有一條生路。
薑嶙道,“好,我願意假意歸順他們,聞硯桐,知道這件事的隻有你,我能相信的也隻有你,你可一定不要毀約。”
聞硯桐堅定道,“我不會的。”
她感受到了薑嶙的孤注一擲,有也些為之動容,便道,“不過你放心,你並不是一個人,留意左肩上係紅繩的人,他是官府的內應,你可以信任。”
“左肩上係紅繩?”薑嶙疑惑道,“什麼樣的紅繩?是不是很明顯?”
聞硯桐照著池京禧的話複述,“反正跟其他人的不一樣,你仔細看就是了。”
薑嶙將她的話默默記下,然後起身喊來了麵具人,表示自己想通了。
麵具人當即去請示了頭領,不過一會兒就有人折回來打開了門,將薑嶙放了出去。
他趁夜被劫出來,還沒見過這個盤踞地的真正模樣,先東張西望了一番,而後被領著走過大半個鎮子,忽而傻眼了。
道路兩邊來回巡邏的麵具人左肩上竟然都係著一根紅繩,一眼望去,薑嶙隻覺得全部都一樣。
他認真看了許久,愣是沒找出與眾不同的那個,心口憋著一口老血。
接下來的時間,就剩下聞硯桐一人了,沒有了薑嶙在隔壁囉嗦的聲音。且自那夜以後,池京禧也沒再來過。
飯還是照常送,雖然飯食簡單,沒什麼好吃的,但是聞硯桐也不挑,頓頓都吃的飽飽的,保證自己的體力和精神。
隻有她要上茅房的時候才會被人放出去,但也有人看守,偶爾能瞟幾眼這裡的模樣,其餘的時間都在小黑屋裡關著。
一連幾日,她都被鎖在房中,由於擔心池京禧和傅子獻的安全,所以時間過得非常煎熬。
但她總安慰自己,這些薑家兵的結局已是固定的,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現在隻有耐心等待,等官府的人勘測好地形,在周圍布好埋伏,就能夠行動。
所以要沉住氣。
可不巧的是,傅子獻突然出事了。
這日有個小年輕給聞硯桐送飯,多嘴問了一句,“你身上沒帶什麼值錢的東西吧?若是帶了就趕緊交出來。”
聞硯桐剛接過飯碗,聽到這話,立即把飯碗放在地上,把懷裡的銀票,腰上的玉佩,頭上的簪子一並遞了出去,佯裝諂媚笑道,“這是我全身的家當了,就這些,大哥你全拿走吧。”
那小年輕見她如此果斷利索,愣了一下,而後順勢把東西都接了下來,說道,“你還是聰明點的,不像那個,都被打的站不起來了。”
聞硯桐一下子意識到他口中的“那個”指的有可能是傅子獻,於是神色猛地一變,“你說什麼?那個怎麼了?!”
小年輕不滿的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