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硯桐往後一倒,在床榻上撒潑,捂著頭道,“你不是說我喝了藥頭就不痛了嗎?可是現在我的頭好痛啊!你騙我!”
池京禧沒得法子,也跟著趴在床榻上,揉著她的頭,輕聲哄道,“再等等,等你一覺睡醒,就不會痛了。”
聞硯桐閉著眼睛,享受他手上的力道。
池京禧見她似乎有了睡意,便起身向下人要了熱水來,端到床榻邊的桌子上放著,然後將聞硯桐從床榻上拉坐起來。
聞硯桐完全提不起精神,隻覺得身上難受,口中是久久散不去的苦味,坐著的時候總是東倒西歪。
池京禧卻極有耐心,將布巾的水擰乾,然後坐在床沿,將她歪著的身子扶正,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然後力道輕柔的給她擦臉。
從沒有伺候過人的小侯爺,動起手來也不顯笨拙,隻怕自己的力道沒掌控好,擦疼了聞硯桐柔軟的臉。
熱水在臉上擦過一遍,聞硯桐稍稍清醒了些,睜開朦朧的大眼睛看他。
池京禧給她的臉擦完,順道把脖子也擦了,然後把布巾在水盆裡打濕,再去擦手。他動作的很認真,聞硯桐的視線就隨著他的動作移動。
他擦得認真,手腕手掌,甚至連指縫指尖都擦得乾乾淨淨。聞硯桐一會兒抬頭看看他,一會兒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擦完之後,命人將水盆拿出去,拿了兩張軟墊毯子墊在床榻邊。
他把聞硯桐放進被窩裡,蓋上了被子,然後拍拍她的腦門,“快睡吧。”
聞硯桐睜眼睛看他,雖然是有困意,但本能的不舍得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
池京禧在房中看了看,而後從桌子上拿了本書,坐在床榻邊的軟毯上,目光差不多與躺在床上的聞硯桐平視。
池京禧再次道,“我不走,你睡吧。”
聞硯桐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側過身子看他,眼眸裡的朦朧越來越明顯,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池京禧翻開了書,乘著床頭邊溫暖的燈光,認認真真的看起來。
聞硯桐想到了前陣子在書院的時候,那時她做了噩夢從夢中驚醒,抑製不住的哭了出來,池京禧就是這樣,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但會拿一本書坐在她身邊。
夜色濃重,四周安靜。隻有燭火燃燒,和書頁翻動的聲音。
池京禧的呼吸很輕,卻在聞硯桐的心頭落下了相當重的分量,讓她整個心都鎮定沉靜,緩慢的變得安寧。
下人們手忙腳亂的收拾了空屋子,池京禧坐到了深夜,等聞硯桐完全深睡之後,才動身離去,在收拾出來的屋子暫歇一晚。
且說牧楊和傅子獻被池京禧攆出了聞宅之後,兩人在馬車裡相對無言。
牧楊沉著臉,看起來心情不大好。
傅子獻向來不喜歡主動說話的,但是這會兒見牧楊不大高興,便想著他這幾日一直擔心著,睡也沒睡好的,看起來極是疲憊。
便想說話轉移牧楊的注意力,“牧少,牧將軍給你的字是何?”
牧楊聽言回神,抬眼的時候,眉頭籠罩的沉重一下子散去不少,說道,“行屹。行事的行,屹立的屹。”
“牧行屹。”傅子獻將這話在唇齒裡嚼碎,而後淡笑道,“牧將軍好文化。”
牧楊撇嘴,“還有你爹的一半功勞。”
傅子獻沉默了會兒,似有些躊躇,而後終是下定決心一樣從衣袖的兜裡拿出玉牌,“前兩日因事耽擱,沒能親口跟行屹說一聲生辰快樂,對不住。”
牧楊起初沒看見,不在意的擺手道,“這有什麼好對不住的,你是被抓走了,要怪就怪薑家餘孽,還要害你受這無妄之災。”
傅子獻隻好把手又往前舉了舉,“我身上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能給你……”
牧楊長歎一口氣,似有了什麼心思,突然撩開窗簾往外看,“這沒什麼,我也沒打算從你那要什麼東西,心意在就好了。你看聞硯桐,要他參加我生辰宴,他都要推三阻四的,結果我現在還要平白為他的病擔心。”
傅子獻道,“不必太過擔心,想來是灌了風,普通風寒而已。”
牧楊朝街上看了看,盤算著在過兩條街就是丞相府了,於是對外麵的侍從道,“去新啟街,我想買些糕點吃。”
侍衛愣了愣,“那是先把傅少爺送回去再去,還是……”
牧楊道,“直接去,待會兒直接回將軍府。”
侍衛領了命,低頭應了。等他在縮回頭時,傅子獻的手已經舉了老半天了。
牧楊疑惑的看了看,“這是什麼?”
傅子獻的手有些酸了,直接塞到他手裡,說道,“這是川陽衛家的玉牌,算是我給你的生辰禮。禮薄,希望你彆介意。”
牧楊眼睛一瞪,一下子撅了過去,暈在車內的軟塌上。
作者有話要說:牧楊:驚喜來的太突然,我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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