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楊擼著袖子就要跟聞硯桐開乾,幸好池京禧站起來拉了一把,將聞硯桐拉到了身後,對牧楊道,“但凡你腦子機靈點,也不會被騙。”
牧楊一見池京禧插手了,也不敢再鬨,輕哼了一聲,“反正這筆賬我是記下了。”
“其實……”聞硯桐考慮再三,還是道,“我一直都是個姑娘。”
牧楊撇她一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說我一直都是姑娘,當初來頌海書院的時候,書院不招收女學生,所以我就假扮成了男子。”聞硯桐如實道。
牧楊神色愣住,將她上下打量,見她胸膛一馬平川,當下大怒道,“你還想騙我!”
聞硯桐氣笑了,嗓門跟他比高,“我這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問小侯爺!”
牧楊立馬把目光投向池京禧,“禧哥,他是在胡說是不是?”
池京禧麵色倒是很正經,隻道,“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已經在安排她離開書院,你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牧楊自然相信池京禧不會說謊騙他,當下大驚,表情出現了巨大的裂縫,倒抽一口涼氣,見了鬼一樣指著聞硯桐,“你、你……”
聞硯桐見他一副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模樣,喊道,“快掐他人中!”
傅子獻手忙腳亂的順著他的背,“你冷靜些,冷靜些,並非是什麼大事。”
牧楊連抽了好幾口氣,才道,“難道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嗎?”
其他人都沒有回答,池京禧道,“該吃飯了吧。”
牧楊生氣,“禧哥!這麼大的事,為何現在才告訴我。”
池京禧便道,“你就算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牧楊嚷嚷,“怎麼沒用?怎麼就沒用了!”
聞硯桐擺了擺手,“你小聲些,生怕彆人不知道這事是嗎?”
牧楊雖正在氣頭上,但還是十分聽話的放低了聲音,說道,“好你個聞硯桐,你不要命了是嗎?這事你都做的出來?若是在其他書院也就罷了,這是頌海書院,還是有皇令加持的書院,你這往嚴重的說可是欺君之罪,皇上下了招手女學生的皇令也不是讓你這般兒戲的。”
即便是笨蛋如牧楊,也將此事看得明明白白。
聞硯桐道,“我當時來的時候不還沒有皇令嗎?否則我用得著扮成個大老爺們?”
她的反問一下子把牧楊問住了他足足好一會兒沒說話。
房中靜了一會兒,下人前來叩門,說是晚膳已經備好。
池京禧便開口讓送進來,屋內的靜默才被打破。
一桌子菜裡幾乎都是聞硯桐愛吃的,牧楊自個對吃的比較上心,認為拉近關係的最好辦法,就是一起吃飯。
所以他記得身邊的朋友都有什麼樣的口味,愛吃什麼和忌口什麼。
菜都擺上桌了之後,牧楊沒再說話,悶著頭狂吃,不一會兒就乾了三碗米飯。
聞硯桐有些看不過去,說道,“你晚上少吃點,當心胃消化不了。”
牧楊瞪她一眼,“我就要吃!”
“好好好,你吃。”聞硯桐無奈妥協,看著牧楊狂吃,吃到最後扶著肚子大喘,臉上一副哽住了的樣子。
聞硯桐趕忙命下人熬些消食湯,送上來之後牧楊一手端著碗一手扶著肚子,愣是一口都喝不下去。
聞硯桐在旁邊勸道,“多少喝點,否則你積食,胃裡會很難受的。”
牧楊氣道,“我要是能喝下就喝了!”
她歎氣,“誰讓你吃那麼多,跟大米不要錢似的。”
不消片刻,牧楊就體會到了聞硯桐口中的積食是什麼滋味,肚子又脹又疼,疼得厲害。
牧楊捂著肚子哎喲哎喲的叫,對聞硯桐道,“我變成這樣,都要怪你!”
聞硯桐見他不舒服,也不與他爭執,“是是是,都怪我,怪我在你吃飯前說了這些,應該在你飯後說的。”
牧楊想了想,說道,“怪你不該假扮男子來頌海書院上學。”
聞硯桐道,“可是如果我不來,我怎麼認識小侯爺,認識你們呢?”
牧楊一想還真是,如若聞硯桐不男扮女裝趕赴萬裡來到朝歌,進了頌海書院,那又如何跟他們相遇相識?
當初見麵的時候,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又矮又小,慫的時候縮著脖子,能溜多快就有多快的小瘸子,到後來會成為他的好兄弟。
但是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牧楊難過道,“可是你是女子,我們沒法繼續做兄弟了。”
聞硯桐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做不成,你我可以做姐妹。”
牧楊當即翻了個大白眼給她,捂著疼痛的肚子長歎,“想不到我老牧會有敗在幾碗米飯裡的一日。”
池京禧聽夠了他叫喚,出聲製止,“快些把湯藥喝了,然後離開聞宅。”
牧楊噘嘴,“趕我走呢,聞硯桐是個姑娘,禧哥你留在這裡也不合適,我們一起走吧。”
聞硯桐還有事想要問池京禧,於是連忙道,“走還是你先走吧,天色都這般晚了,你要把傅子獻送回丞相府,否則傅丞相以為他在外麵貪玩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