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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楊自知理虧,沒再敢頂嘴。
牧將軍眼睛一掃,看見了他身後拄著拐杖的聞硯桐,再一看她右腿纏著布,當即驚嚇道,“怎麼回事?!你路上把人撞瘸了?”
聞硯桐一看,就知道輪到自己出場了。
她撐著拐杖往前走了兩步,先是困難的行了一禮,而後道,“見過將軍大人,小民名叫聞硯桐,是牧少爺的同窗,也就讀於頌海書院。前些日子撞斷了腿,今日想來參加祈雪祭卻是行路不便,牧少爺好心想幫小民,便延誤了時辰,求牧將軍莫要責怪牧少爺,都是小民的不是。”
聞硯桐這一番話將該說都說了,反正牧楊把她拽來也是為了這個,眼看著祈雪祭快要開始,想必牧將軍也不會多問。
這牧將軍本名牧淵,字學文。名字看上去很有文化,但是在二十歲之前卻是鬥大的字不是一個的大文盲,後來還是被皇帝按頭學字才有了文化。不過他自己最是喜歡念書的學生,尤其是頌海書院的。
於是對聞硯桐也一下子和顏悅色起來,笑道,“你與小楊是同窗,你受傷不便他幫你也是應該的,不必在意。”
“多謝將軍寬宏大量,小民感激不儘。”聞硯桐順勢道。
傅子獻方才一路跑來喘得急,這會兒緩過來之後也衝牧淵行禮。
牧揚見自己的危急化解了,也知曉祈雪祭快要開始,便對聞硯桐道,“你們往後站些,當心人多擠了腿。”
說罷還小聲道,“這次多謝,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牧家嫡少爺的人情,還是挺值錢的。聞硯桐滿意一笑,衝他點點頭,便行禮告辭,“牧將軍,小侯爺,小民便先告退了。”
見聞硯桐離開後,牧淵的臉色才驟然一變,點了點牧楊道,“不分時間場合的假好心,回去我再收拾你。”
牧楊縮了縮腦袋。假好心到底也是好心,總比睡過了頭誤時辰的好。
池京禧為他解圍,“牧叔,祭祀就要開始了,我們還是莫要再此閒聊了。”
牧淵沒好氣的瞪了牧楊一眼,對上池京禧時卻是笑意滿麵,說道,“還是你懂事,我這狗兒子要是有你一半好,我也能省心不少。”
說著兩人就往石台處走,狗兒子牧楊落後半步,也不敢造次。
聞硯桐和傅子獻走出了人群包圍圈,站得老遠老遠,才稍微空曠些。隻是站在如此偏僻的位置,聞硯桐根本無法看清楚那些人的麵容,不免有些遺憾。
待遠處傳來悠悠鐘鳴,而後一聲極響的傳唱,“皇上駕到——”
霎時間所有人齊壓壓跪在地上,同時高呼,“吾皇萬歲——”
聞硯桐跪得很費勁,隻能用半邊身子撐著,所有人都低著頭,她也不敢抬頭看。隻聽見一串腳步聲從前方不遠處行過,而後就又聽見傳唱,“平身——”
這才慢慢站起來,抬頭望前麵看,就隻看見皇帝身著黑金大氅,上繡龍身,貂裘赤紅。他頭上戴著十分耀眼的冠冕,四周都是侍從太監。
這便是紹京的皇帝,他身邊站的是幾位皇子。
聞硯桐看不見他長什麼模樣,但隔了那麼遠,仍然能夠感覺到來自帝王身上的威壓。
他站在石台上說了一段話,聞硯桐一個字都沒聽見,隻見他說完之後忽而有四個人走上石台,而後拿了個棒槌似的東西在那方大鼎上敲了一下。
頓時,那幽幽的聲響遠遠傳來,而後就響起了歌唱的聲音,不少百姓都雙手合十,真誠祈禱。
後有侍衛捧著一個托盤,盤上放著白瓷碗和錦布包裹著的銀針。陸續走到身著黑金衣裳官員的麵前。
“這是乾什麼?”聞硯桐實在忍不住了,既看不清,又看不懂,隻得開口問。
傅子獻低聲道,“集百家之血以祭天,祈初雪降臨。身著祭服的都是朝中重要官員和嫡係子孫,是整個紹京砥柱之血。”
聞硯桐似懂非懂的點頭,就看見那些侍衛捧著白瓷碗陸續走到大鼎之前,踩著幾層階梯將瓷碗中的東西倒進了鼎中。
最後又是一段鼓琴交錯的樂曲和歌聲,待聲音聽了之後,所有百姓再次下跪。皇帝和官員們則合掌揖禮,共朝大鼎祭拜。
聞硯桐起身時,就看見東方的天際露出了金光,染得半邊天都亮了起來,皇帝和眾人的身影被金光籠罩,輪廓都變得模糊。
半邊金光半邊蒼藍,在這無比瑰麗的天空下,紹京依然還是個國泰民安,錦繡繁華的盛世帝國。
恍惚中,她好像看見了池京禧的背影。
再過個幾年,皇帝駕崩,朝中勢力分裂嚴重,逐鹿王權的廝殺中,最後隻會剩下以程宵為首的七皇子派,和以池京禧為首的侯爺派。
聞硯桐長舒一口氣,隻要在鬥爭開始前離開朝歌,就不會有危險。她自詡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去改變那些人的命運與故事的走向,隻要能保住性命,保住聞氏一家就足夠了。
祈雪祭的最後,聞硯桐又跪了一次,送走了皇帝及諸位皇子,而後官員陸續離開,百姓也逐漸散去。
聞硯桐和傅子獻隨著人群慢慢離開,下了石梯之後便被牧楊留下的侍從攔住,請上了馬車。
原來是牧楊考慮到兩人的馬車被撞壞了,便搭著池京禧的馬車回去,留下了自己的馬車送兩人回去。
聞硯桐同傅子獻好好道了彆,回到寢房就倒頭大睡。本來她已經在這些日子裡養成了固定的睡覺和起床時間,但是今日猛地一起早,讓她又有些不適應。
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時分,餓醒。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扭動睡軟了的筋骨,喊人進來。
門口守著的侍女推門而入,先是福身行了一禮,而後說道,“門口來了位吳公子,說是要見公子一麵。”
聞硯桐腦子還有些懵,不過隨即想到,吳公子不就是吳玉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