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季言之之所以這麼做,完完全全隻為阿婆考慮,畢竟他還在生產大隊還好,一旦他到了縣城讀書,老杜家的那幾隻牲口必然要來欺辱阿婆……
不過季言之還是沒有遇見對預料到的是,就這樣還是惹了麻煩。
或者說依著老杜家那幾個豺狼崽子的心性,隻要季言之、阿婆祖孫倆的生活有一點點起色,他們都會跑來找麻煩。
在季言之看來,能夠做出吞了公社給予的賠償,又不想養讓他們發了一筆小財的外甥,而把外甥連同老子娘的杜家人,為了蠅頭小利是什麼事情都能乾得出來的。
這不,一聽阿婆一個上了年齡的糟老婆子居然能夠進縣城當臨時工,哪怕隻是給工廠打零工糊紙盒子,對於老杜家特彆是杜老二這種狼心狗肺,隻看重自己利益,自私自利的家夥那也是晴天霹靂。
——一個糟老婆子憑什麼,還不如把活兒交給他呢。
抱著這樣的念頭,杜老二帶領全家老小,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了。奈何季言之早就防著了。
他們上門的時候,為了避免過於血腥的畫麵嚇到阿婆,季言之以家裡他來收拾,阿婆先去隔壁村給大姨杜月娟說一下他們祖孫倆要進城住為由,天剛蒙蒙亮,就將阿婆‘托付’給李家幺妹兒,自己則在家裡倒騰一些讓人不至於勞經動骨卻會肉疼的小玩意兒。
於是自然而然,剛進門杜老二那一家子全都無一例外無中招了。整個人就跟被蕁麻蜇了,又癢又麻隻差在地上打滾。
滑稽樣兒讓季言之好心情的勾了勾唇。
他淡淡的笑了笑,以極其愉悅的口氣道:“春節都過了這麼久,二舅一大家子才姍姍趕來給阿婆磕頭問安啊。可惜今兒阿婆一大早就出了門趕集去了,不然準會大吃一驚的。”
受寵若驚絕對不會有,因為老杜家的那三隻白眼狼牲口怎麼跪阿婆都是該的。不過阿婆的心早就被傷透了,再加之熟知他們六親不認、自私自利的本性,就算跪著磕頭,阿婆也隻會認為他們又在打什麼喪儘天良的主意。
季言之用搭在一旁的破毛巾擦了一下手,繼續用愉悅的口氣說話道。“不過二舅你們來,雖說沒有趕上好時候,沒有等到阿婆,不過我替阿婆接收了並轉達謝意也是可以的。”
“你個小兔崽子。”杜老二那身材魁偉,長得比作慣了農活的壯漢還要壯實的媳婦何春蘭率先忍了身上那股瘙|癢勁兒,罵罵咧咧的起來。話裡話外都是說阿婆是個老不死的,還想進城當工人,憑啥。
這樣嘴臭,季言之恨不得給何春蘭灌糞。
不過就算想這麼做,也是這次解決了杜老二一家子以後該做的事,畢竟現在做,容易臟了家的地。
即便這家十分的破損,季言之每每情緒上來都恨不得立即推倒重建,但說句煽情的話,有阿婆在的地方就是家。家是神聖心靈的港灣,可不是能讓畜生給汙染玷汙的。
季言之乾脆利落的將杜老二一家子挨個的踢出了院門。他們這生產大隊雖說大
山起伏連綿不斷,村民們的房子大多依山傍水而建。
可惜的是,季言之和阿婆目前所住的破爛家地勢卻很平坦,季言之很遺憾看不到老杜家的那幾隻牲口,像一顆球一樣從山頭滾到山尾。
——唔,要不,等離開的那天,動些小手腳來滿足這小小的心願。
季言之眉眼彎彎,在背上竹簍出門路過他們的時候,又順勢撒了一把藥粉。
依然是那種屬於惡作劇的藥粉,不會讓杜老二一家勞經動骨,但卻會讓他們酥麻一整天,骨頭都容易酥麻成骨質疏鬆。
這隻是小懲大誡罷了。有阿婆在,季言之不會要了老杜家那三個兒子的命,即便他們像蒼蠅一樣,嗡嗡的惹人煩。
季言之背著竹簍歡快的上了山,被小懲大誡的杜老二一家子則躺在離家門口處大概有百米遠的地方不住的哼哼。
老杜家的人在生產大隊上的名聲真的很差,差到看到他們倒黴樣兒,村民們生怕被他們賴上給訛一筆,所以都假裝沒看到他們,任由他們在泥地上躺了大半天,才一撅一拐互相攙扶回家。
或許是被先鋒杜老二一家子的慘樣兒給嚇著了吧,杜老大、杜老三兩家人一直都沒有出現。
不過在季言之帶著阿婆住到了縣城後的當晚,杜老大夥同杜老三帶著幾個兒子、侄兒鬼鬼祟祟的偷偷潛進了那破爛得不成樣兒的家裡,準備偷季言之特意放在家裡準備請君入甕的幾袋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