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飯,小林俊介便開始整理屋子。他將主臥讓給了生野結衣住,自己則和季言之一起住了客房。
或許護身符的作用吧,小林俊介包括隔壁主臥睡著的生野結衣都一沾床便酣睡,隻有季言之在夜正十二點,風吹門口懸掛著的晴天娃娃時,孟的睜開了眼睛。
有人還有鬼來了。
季言之悄然起身,打開了房門,走到客廳外。
緊鎖的大門傳來拍打聲,很大,幸好出房門的時候,季言之隨手打了一個響指,將兩間臥室都籠罩在了靜音中。也就是說,不管外邊鬨出多大的動靜,都不會吵醒小林俊介以及隔壁主臥睡著的生野結衣。
這很棒,因為就連都不確定尾隨佐伯剛雄而來的伽椰子是想先弄死殺害她的佐伯剛雄,還是拉小林俊介下地獄陪她。畢竟川又伽椰子生前最深的執念便是讓小林明白自己對他的眷愛。
季言之不怕咒怨加身的川又伽椰子,卻有點虛火能夠破壞符紙,本身又是危險分子的佐伯剛雄。
在佐伯剛雄暴力的砸門下,季言之直接從空間裡拿出一把淬了劇毒的匕首,靜靜的站在大門口位置,等待著佐伯剛雄的破門而入。
終於哐當幾聲,房門被佐伯剛雄拿著斧頭劈開了。
走廊上安靜極了,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佐伯剛雄用斧頭暴力破門所製造的噪音那麼大,怎麼不可能沒有人出來或者透過貓眼查看一番。
這隻能代表一個問題,那就是咒怨纏身的川又伽椰子已經沒了多餘的理智,她對著這個世界充滿了憎恨,最希望的就是她心中的愛——小林俊介下地獄陪她。
恰好殺害她的佐伯剛雄,認定小林俊介是‘勾|引’自己妻子出軌的男小三,準備殺人泄憤。所以特麼的川又伽椰子,選擇了暫時性跟佐伯剛雄合作。
這是佐伯剛雄破門而入之時,季言之看到他身後曲直趴在地方爬行,像條蜈蚣一樣的川又伽椰子所得出的結論。
而幾乎就在一瞬間,佐伯剛雄剛舉斧頭,獰笑朝著季言之劈來的時候,季言之手中一直把玩著的匕首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飛速的投擲出插在了佐伯剛雄的身上。
季言之用來淬匕首的毒液雖然不是傳說中見血封喉,但基本上也是五步就倒。是那種神經係麻痹毒素,能通過血液飛速擴散。隻是幾秒鐘的時間,佐伯剛雄就覺得自己半身麻痹,下一刻就倒在了地上,呼吸開始慢慢減弱。
這時候季言之將目光放在了像壁虎一樣沿著牆壁爬行的川又伽椰子。
這應該不是川又伽椰子的本體。
川又伽椰子死在了佐伯宅邸,臨死之前巨大的怨念讓她成了地縛靈。她和同樣慘死的兒子佐伯俊雄都不能隨意的進出已經成了鬼屋的佐伯宅邸,隻有當人無意中路過或者是闖入的時候,咒怨的力量才會像無形的藤蔓纏上,至死方休。
不過就算來的是川又伽椰子的本體,季言之也不會有絲毫的害怕恐懼的情緒產生。
事實上,麵對川又伽椰子扭曲爬行,季言之甚至用看笑話的神態看著川又伽椰子扭曲著身體想爬進來,結果在防禦符紙的乾預下,渾身上下猶如火燒一般,進不得退不得,看起來格外的有趣味性。
當然了,這是對於季言之來說。
對於川又伽椰子,卻是灼燒靈魂般的慘痛。
在這種痛楚中,川又伽椰子漸漸化為了灰燼。
川又伽椰子並沒有死。就在她化為了灰燼的那一刻,好像黑霧一樣的物質裹著川又伽椰子的靈魂瞬間消失。
季言之詫異,不過轉念就想明白裹著川又伽椰子逃離,黑霧一樣的物質便是咒怨本質。
川又伽椰子是它最最契合的載體,咒怨本質即使上世界所有陰麵情緒結成體,也舍不得放棄川又伽椰子,哪怕川又伽椰子的本體還待在佐伯宅邸,出現的隻是川又伽椰子的一部分。
季言之轉而將視線放在了,在毒|藥的作用下已經停止呼吸的佐伯剛雄身上,幾乎不假思索的將化屍水拿了出來,將剛死的佐伯剛雄屍體化掉。
屍體化掉的那一刻,味道很難聞。
不過空氣清新的問題難不倒季言之,在化屍水化掉佐伯剛雄屍體的那一刻,季言之直接甩了一疊具有淨化空氣消除異味的符紙。保證除了被斧頭砍得遍體鱗傷的大門外,找不出佐伯剛雄先前存在的一絲痕跡。
順便再滅了佐伯剛雄剛剛脫離肉|體,就凶惡得要死的鬼魂,季言之這才深藏功與名的開始打掃衛生。而客房、主臥分彆睡覺的小林俊介以及生野結衣,則是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這才幽幽轉醒。
“言一君起來得真早。”
季言之原本窩在沙發上闔目假寐,一聽生野結衣的話,趕緊反駁道。“我哥他晚上打呼,所以我就跑到客廳沙發上來睡了。”
小林俊介:“……”
——我什麼時候睡覺打呼了?
覺得自己又被堂弟坑了一把,小林俊介無奈的搖頭。“想吃點什麼?”小林俊介轉而對著生野結衣道:“昨天做了很多份的三明治,不如就吃那個吧。”
生野結衣點頭,隨即小林俊介進了廚房。下一刻,小林俊介指著廚房中已經化為了灰燼的符紙,有些誇張的喊了一聲。生野結衣聞聲進來一秒,也是吃驚的捂住嘴巴。
昨晚上做晚飯的時候,生野結衣就對櫥窗上貼著的符紙很感興趣,沒想到一晚上過去,居然就……
生野結衣有些結結巴巴的問季言之:“言一君,符紙燒了,是不是代表昨晚上,有不請自來的客人?”
季言之:“不用擔心,已經解決了。”
小林俊介:“……”
他和生野結衣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季言之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這這個世間段,剛好播放的早間新聞。
“現在插播一條新聞,昨天山梨縣警署接到匿名熱心群眾的報案,在佐伯宅邸中找到了被丈夫佐伯剛雄殘忍殺害的佐伯(川又)伽椰子女士以及幼子佐伯俊雄的屍體。經過法醫調查,佐伯(川又)伽椰子、佐伯俊雄母子倆是在前天晚上遇害。據悉佐伯剛雄已經失蹤,山梨縣警署對外新聞發言人在此提醒廣大市民注意安全,避免夜間單獨出門,以免……”
生野結衣呆了,小林俊介也呆了。
山梨縣地區電視台播放的早間新聞裡的凶殺案,不正是他們學生佐伯俊雄嗎。想到他們打算一起去做家訪,生野結衣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這這這,佐伯剛雄他為什麼要發狂殺了他的妻子和兒子。”生野結衣下意識的道:“難道說,他發現了妻子出軌?”
小林俊介突然想起了佐伯剛雄的妻子好像就是他大學時,喜歡獨來獨往的川又伽椰子,不免客觀的道:“他的妻子伽椰子好像是我的大學同時,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
生野結衣依然怕怕的縮了縮肩膀,“不管怎麼說,這真的是太可怕了。怎麼會有人乾出這樣殘忍的事情來,簡直駭人聽聞。”
“彆害怕,有我在,我會保護好結衣你的。”
季言之:“……”
冷不丁的,季言之被喂了滿滿一嘴的狗糧。等到早飯做好,喊吃飯的時候,季言之直接很不客氣的表示他吃狗糧已經吃飽,吃不下早飯了。
小林俊介毫不理會季言之的調侃。
他和生野結衣安安靜靜的將早餐吃完後,便打算去佐伯家看看。
季言之清楚小林俊介和生野結衣這種‘作死’精神,在於他們倆本身教師的身份。如果他們倆不是佐伯俊雄的美術老師以及班主任,怎麼可能在早間新聞播報了凶殺案的情況下,去佐伯宅邸看看。
又不是熱愛刺激的中二青年,偏愛到各種靈異地點作死。
“那我就不跟著去了。”季言之開口道:“我今天就在家裡休息,可累死我了。”
“???”
一頭霧水的小林俊介想不明白季言之口中的‘可累死我了’指的是什麼。季言之以‘他睡覺打呼’為借口跑到客廳睡,小林俊介睡得酣然,哪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根本就沒猜到,所謂的到客廳睡,隻是季言之為了掩飾他昨晚到底乾了什麼的借口罷了。
小林俊介想不明白,不過他是一個尊敬弟弟的好哥哥,因此沒有糾結季言之不跟著出門的問題,隻說季言之累了的話,就在家裡好好休息。
季言之從善如流的點點頭。
“放心,我在家裡會乖乖的。”說著,季言之突然像是臨時想起什麼似的,叫住小林俊介和生野結衣。
“新做的護身符要嗎?”
生野結衣:“???什麼?”
“帶著護身符安全一點。”季言之正色的道:“看到《百鬼夜行手抄》吧,我記得裡麵有種說法是,含冤而死的人會帶著咒怨。所謂的咒怨是指,人因為枉死後由內心的憤怒產生的一股強烈怨氣。這是一種十分邪惡,並且帶有詛咒的黑暗力量。隻要觸碰者必死,並產生新“咒怨”,將恐怖死亡不斷蔓延,而“咒怨”就永遠死守凶宅,詛咒每一個來客。”
生野結衣身體下意識的一陣顫抖,心毛毛的,仿佛隨時都可能從胸腔裡跳出來。
小林俊介也有點渾身雞皮疙瘩起。“你的意思是說……”
季言之聳聳肩,接著說道:“反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護身符又不占地方,帶著就成了。”
“那給我兩個。”
小林俊介接過季言之遞給他的護身符,很自然的將其中一張已經折疊成三角形的護身符掛在了生野結衣的手腕上。
季言之眯眼笑了笑,又道:“攻擊符要嗎?”
小林俊介下意識的又點頭。
季言之於是就將剩餘的幾張初級攻擊符紙丟給了小林俊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