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天有不測風雲,在杜月紅懷了七個月身孕的時候,季知南出了意外。在村子組織圍獵的時候,被放跑下山的野豬給拱了。
而被野豬牙頂了大動脈的季知南在送去就醫的途中,因為失血過多死亡。懷了七個月身孕的杜月紅則聽聞季知南的死訊,情緒過於激動導致早產,最終也因失血過多而難產去世。
六七十年代的農村,每家每戶都差不多很多個孩子。
地道莊戶人家出生的杜月紅也是有兄弟姐妹的。
隻是當初他們有多得意自家姐妹找了一個城裡人現在就有多失意,特彆是讓他們失意的對象還留下一個瘦瘦弱弱、隻能精細養大的累贅,那更是一百個不願意了,甚至連祈願人是個克父克母、先克父母再克親人的混賬話語都說了出來,還在阿婆執意要養著祈願人的時候,放話說以後再也不管阿婆。
既然阿婆執意要養祈願人,那就讓祈願人負責阿婆的養老問題。
當時的阿婆那叫一個心酸和憤慨,她咋就生了一窩子狼心狗肺的東西啊。現在這年代,家家戶戶的日子的確不好過,但大家夥兒少吃一口,就能把孩子的口糧給省出來,何況對於季知南的意外死亡,大隊公社上不是沒有補償。他們怎麼能貪了那筆補償後,又以祈願人克父克母說不定還會克他們的名頭不願意養著祈願人。
阿婆實在心疼剛剛出生就沒了爹媽,又被親人嫌棄的外孫,沒了辦法隻能帶著外孫,找大隊上要了一處宅地基,搭建了一間茅草屋。
彆看現在這茅草屋破破爛爛的,當時大隊上免費給要相依為命的祖孫修好之後,那些狼心狗肺的親戚還上門來鬨,說是他們家的房子憑什麼讓祈願人一個外人居住。
阿婆當場就被他們放言的混賬話氣得昏厥過去。而醒來以後,阿婆便以前所未有的決心和杜家那群狼心狗肺的家夥斷了親。
說來也怪,自從祖孫倆和杜家那群狼心狗肺的家夥斷了親後,被‘批命’說成注定早夭的祈願人,一天天的茁壯成長,不光勤快能乾還會讀書。未來還在國家恢複高考的時候,以十六歲的稚齡考上了首都大學。
這是未來的事情,也是祈願人一生命運的轉折點。
在這個高考足以改變人一生的七八十年代,祈願人即便考中了大學,也沒有如願去上了大學,因為有人頂替了祈願人的身份,去了首都大學讀書。
祈願人其實並不在意讀不讀大學的問題,他在意的是能不能讓為了他‘眾叛親離’的阿婆過上好日子。
在七八十年代,真的隻有通過高考才能輕易的改變人的一生,因此祈願人才會寄‘帶著阿婆過上好日子’的希望於高考上大學。畢竟畢業包分配工作,幾乎是這個時代的人的共識。
對於已經穿越了許許多多個世界,順利混到天道代言人身份的季言之來說,能帶著阿婆過上好日子的方法並不隻有參加高考這一條路。而且說句狹促的話,季言之還想看看,那占用了自己身份的季錦還怎麼上首都大學,畢竟季錦前半生仕途順暢,全賴首都大學政法係高才生的身份。
反正祈願人唯一的願望不過是‘帶著阿婆過上好日子’,而報仇雪恨不過是順帶的而已。
祈願人叫季言。占用了祈願人身份的人則叫季錦,說起來還與季言這位祈願人有明麵上的親人關係。
祈願人的生父季知南當初之所以會下鄉,是因為季言的三叔季知西耍了手段,偷偷的跑去革委會將下鄉的人名換成了季知南的。
季知南的父親季老爺子,前後共娶了三位妻子,第一任妻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季知東,第二任妻子則又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季知南,至於第三任妻子則生了一對龍鳳胎,分彆叫季茜茜和季知北。
季知西嚴格說起來並不是季老爺子的親生兒子,他隻比季知南小了半個月,是第三任妻子帶過來的繼子,為了拉攏季老爺子主動改的姓名。
他和他親娘一樣,都是心眼比馬蜂窩還多的人。可以說母子倆聯手,很快就把季老爺子籠絡得忘了他還有兩個自小沒了媽的照料的兒子,在季知北出生之前,把季知西疼得比親兒子還要親兒子。
季知南在這樣的情況下長大,可沒體會到什麼父愛。可以說在得知該下鄉的人從季知西變成了他後,季知南反而有了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在那個家不是家的地方活得太過壓抑了,沒瞧見作為大哥的季知東在剛剛滿了十六歲就報名參軍遠遠離家了嗎。
隻是世事無常,估計那時候趁機向父親索要了一堆好處的季知南也沒有預料到他會那麼年輕就去世,而留下來的唯一血脈改變命運的上大學身份也被季知西所生的兒子給占用。
即便後來改革開放,祈願人成為率先富起來的那一批,祈願人也是遺憾的,因為那個時候,阿婆早就由於多年的勞累操持病倒又沒錢醫治而離世了。
“讓阿婆安享晚年,不要過早離世是重中之重,但是季知西、季錦那家子,嗬,有仇不報可不是我的作風哦!”
季言之迎著乍暖還寒的春風,動作輕巧的上了山。
他沒有光顧著撿柴,而是熟練的操起砍柴的刀,往更深處的林子鑽了進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領了一隻個頭不大但挺肥的野兔出來。
季言之熟練的擰斷了野兔的脖子,把已經斷了氣的野兔放進了破破爛爛的竹筐裡,然後用一層乾草小心的圍了一圈,將野兔遮掩得嚴嚴實實後,這才開始砍柴。
季言之的速度很快,很快就砍了很多的柴。
季言之用帶來的草繩子將柴火捆在竹筐上,然後一把背起了竹筐,就此下了山。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村裡各處已經炊煙嫋嫋。阿婆也在做飯,就如季言之所說的那樣,他打柴回來後,剛趕上吃一口熱乎飯。
“言娃子,又出來撿柴火啊,你可真勤快!”
隔壁鄰居大嬸出來吆喝家裡喂養的雞崽子吃蟲子的時候,剛好碰到季言之打柴歸來,便笑著打起了招呼。
“王大娘好。”
季言之笑著回了一句,便背著裝滿了柴火的竹筐跨進也是破破爛爛,有的地方甚至垮了泥土的院門。
阿婆做的飯是紅薯稀飯。紅薯占了多半,米則隻有數得清的顆數。而這也是阿婆念叨著米粥養人,特意加進去給季言之養身子的。
“回來了。”
阿婆笑了笑,使喚季言之去洗手。
季言之依言洗了手後,卻是在阿婆將為數不多的米舀給他,自己準備光吃紅薯的時候,將兩碗早飯給對換了。
“阿婆,我人年輕,吃紅薯才養身體。”
阿婆既欣慰季言之的舉動又對季言之的話語感到哭笑不得。
“哪有吃紅薯養身體的道理。”
“怎麼沒有。書上是這麼說的。”季言之幾口將碗裡的紅薯給吃了,然後一抹嘴衝著阿婆擠眉弄眼道:“今天運氣好,在山上撿到一隻撞了木樁的笨兔子,中午我掌廚,給阿婆燉一鍋兔子,保管阿婆吃了還想再吃。”
老杜家那窩子的糟心玩意兒,活該現在被人笑話,還沾不了一點兒好處。
與此同時,遠在萬裡之外的老季家也十分的熱鬨。
自從季知東參軍,季知南被搞鬼取代季知西下鄉插隊以後,老季家就成了季老爺子第三任妻子以及第三任妻子所出的一雙兒女和帶來的季知西的囊中之物。
可以說季老爺子這些年的人脈,基本都被善於鑽營的季知西接管,並且季知西還利用這點在教育局混得風生水起。
高考一恢複,季知西一邊叫比季言之大了一歲,也正值高中畢業的兒子參加高考,一邊親自盯緊了季言之那邊的動靜。
說來季老爺子其實一直都不知道季知南已經死了的事,當初季知南被野豬給拱了以後,死亡消息傳回老季家的時候,恰好隻有季知西在家。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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