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畜生!!!
是學異族人打草穀,將中原百姓當成兩腳羊來食用?
季言之恨得磨牙,卻到底忍不住了那股強烈的想殺之而後快的衝動。
還有十三娘在呢,還有十三娘在,都是被殺了親人,都身懷莫大的仇恨。作為十三娘僅剩的親人,有機會報仇雪恨,又怎麼能隻有自己一個人動手。
季言之猛地闔上了眼睛,開始默數一二三。而當季言之數到一百的時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甚至大大方方和著同伴一起欺淩女性的賊兵紛紛倒地。季言之這下子,正大光明的出現,並且雙手合攏放在嘴旁發出了三聲鳥叫聲。
原本哭哭啼啼飽受欺淩的女子,在賊兵們紛紛倒地的時候,就先後停止了哭泣。
她們呆呆的看著季言之,就好像看到從天而降,拯救她們的天神一樣,沒有任何的聲響。這讓季言之發出三聲鳥叫的信號時,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而慕容姐夫常年累月的生活在山林中,靠著狩獵為生。耳目自然比一般人要敏銳清晰。
三聲鳥叫的信號,慕容姐夫即使隔營地很遠,也聽到。
作為獵戶,慕容姐夫自然分得清真正的鳥叫聲和人所學的鳥叫聲之下的差彆,當下便帶著十三娘往營地趕去。很快,夫妻倆到了營地。剛進入營地,就被滿營地躺著的賊兵,以及衣不遮體的女子吸引住了注意力。
“這些該死的畜生!”
十三娘咒罵著,隨即剝了一個像死狗一樣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不見動彈的賊兵衣裳,就近披在了一位渾身青紫痕跡,已經看不到一塊好肉的女子身上。
其他女子,這才像反應過來似的,紛紛開始扒昏死在地的賊兵們的衣裳,往自己身上披。
“這些畜生該怎麼解決!”慕容姐夫問道。
“全部殺了。”季言之恨聲道。“把人當做兩腳羊的畜生,有資格活著?”
這時候十三娘才恍惚發現,散發著肉香味兒的大鼎裡盛放著是人肉,而不是豬牛羊的。
十三娘直接捂嘴吐了,她以為家園被毀、鄉親父老被殺,姑娘們遭受欺|淩|蹂|躪,已經是很淒慘的事情,沒想到還會有如此令人憤恨不已的人間慘劇發生。
或許像她和季言之的鄉親父老那樣已經死去,並且化為骨灰埋葬才是幸運的,因為這樣就不會麵臨生前飽受欺|淩|蹂|躪,還被當做食物宰殺。
這些畜生,的確不該活著,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十三娘擦乾汙|穢,然後學著慕容姐夫、季言之的那樣,拿起原本屬於賊兵們的武器,一刀接著一刀,就好像無情的屠夫一樣,瘋狂的收割這夥兒賊兵的生命。
其他得到了拯救的女子,也紛紛加入了屠殺之中。她們都來自不同的村落,卻都經曆了人間慘劇,失去了親朋。有的甚至活生生的看著反抗激烈者被亂刀砍死,然後屍骨拖出去當成牲口,就地架鍋煮了。
有她們的加入,再加上賊兵們全都失去了知覺,很快活口就隻剩下季言之他們三人和嚎嚎大哭、宣泄著悲苦情緒的女子們。
季言之、十三娘、慕容姐夫三人,沒有一人出聲安慰她們,因為想要走出陰影隻有靠她們。
事實上,宋朝之前的民風是開放的,特彆是唐朝,並沒有一女不服侍二夫的說法,丈夫死了,甚至當地政府會鼓勵寡婦守幾年後改嫁。這或許與李唐有胡人血統有關吧,但不可否認,這讓曆經了磨難好不容易迎來了新生的女子們,沒一個想著以死全名節。
她們的哭,真的隻是在宣泄情緒,然後努力活著。
過了一會兒,先是一位模樣姣好的女子率先停止嚎嚎大哭,然後陸陸續續的,很快女子們都停止了哭泣。
“是季家村的季十三娘?”一位年齡大概在二十歲左右的女子,突然出聲道:“我是隔壁劉家村的劉三娘。劉家村和季家村都是同時間遭到洗劫的,不過應該不是同夥人所為。”
季言之猛地想到季家村未婚的小娘子和年輕婦人數量不少,她們會不會沒死,而是像這些女子一樣被俘虜,就要忍受畜生的欺|淩|蹂|躪,又要擔心隨時被當做兩腳羊宰殺。
“十七郎。”十三娘激動的看向了季言之。“我們……”
季言之也很激動,不過他記得詢問說話的劉三娘,那夥滅了季家村的賊兵們往哪兒走。
“他們雖然穿著(後)唐朝的官兵府,但是說話的語氣並不像漢人,倒向契丹人。”劉三娘努力回想,卻依然想不起來那夥契丹人往哪兒走了,隻得轉而說起了她對那夥官兵的印象。
季言之聽後久久不言,許久之後,才像是下個某個決心一般,對著十三娘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