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慢悠悠的繼續行駛在官道上。
寒風呼嘯,官道兩旁的樹木雜草搖曳身姿,隱隱約約,似乎還夾雜著幾絲血腥味兒。
季言之咦了一聲,讓車把式停下牛車。
“老道,去去就來。”
丟下一句話,季言之整個人如同一隻飛燕,離開牛車,腳尖輕點地麵,很快就從官道不遠處蘆葦叢中撈出一個全身插滿了箭矢、隻餘微弱呼吸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長得不錯,穿著盔甲,很有儒將風采。最主要的,季言之認識他。
季言之進城的中途救了人,便改變主意,不再往城裡去。
他多付給估計被中年男子傷勢嚇著了的車把式一些錢財,然後帶著中年男子下車,就近找了一處,估計是附近村獵戶進山打獵時住宿的小木屋,準備給中年男子療傷。
“沒想到幾年未見,已經做到了冠軍侯的劉元霸已經成了王八,還是快要死的王八。”
季言之嘖嘖兩聲,就將劉錦劉元霸丟在了腐朽、帶著一股黴味的地板上,就近找了一些很常見,但是止血效果十分好的草藥,一起搗碎之後,很粗暴的開始給劉錦拔身上插著的箭矢。
劉錦傷得很重,全程昏迷,隻靠一口微弱的氣息吊著。
其實季言之說劉錦是快要死的王八,其實錯了,劉錦如今就跟刺蝟一樣,全身的箭矢拔了留下不少的血窟窿。
而且季言之上藥的動作可不溫柔,十分的粗暴。
不過,劉錦現在還就要被粗暴的對待。這不,季言之一手拔箭矢,一手把草藥糊糊往傷口上糊。粗暴的動作,讓疼痛感加倍,瞬間就把處於昏迷的劉錦給疼醒了。
“你,是你救了我?”
劉錦迷迷糊糊,隻覺眼前的人好生熟悉。待定睛一瞧,這不是他那生性不拘、向往自由,好多年都未歸家的好友嗎。
“言之?”
“腦子沒糊塗到底。”季言之撫了撫特意留的長須,慢條斯理的道:“還認得我是誰。”
劉錦有氣無力的道:“幾年未見,沒想到我們居然會以這個方式見麵。”
“我也沒想到。”季言之繼續給劉錦處理傷口。手法較之劉錦沒痛醒之前要稍微輕一點,不過綠油油的草藥隻是簡單的搗碎,用汁液塗抹帶來的疼痛是劇烈的。
這不,季言之給劉錦處理了多久的傷口,劉錦冷汗就流了多久。
“幸好遇到我,不然你這條命哦,怕是就這樣丟了。”季言之搖頭感慨,順便給劉錦塞了一顆護住心脈吊命作用杠杠的丹藥。
不一會兒的功夫,劉錦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待著,我出去找找吃的。”
作為兩袖清風的道長,你彆指望季言之的隨身包裹裡有乾糧,沒喝風吃露辟五穀雜糧,都是季言之對人間美食還有深深的眷念。所以季言之很自然的就丟下了身受重傷需要好好休養的劉錦,走出小木屋轉了一圈。
真的是隻轉了一圈,回來之時,季言之手中就拎了兩隻兔子,而且是已經剝皮開膛破肚,清洗得乾乾淨淨的兔子。
季言之就在小木屋中央的炕坑裡生火,開始燒烤兩隻處理得乾乾淨淨的兔子。
劉錦滿身都是綠糊糊,就連腦門的劃傷,也被季言之關注到了,同樣也是綠油油的環保顏色。因為藥的關係,此刻劉錦的精神還好,那雙劍眉襯得一雙虎目,虎虎生威,即使他腦門上有綠油油的顏色。
季言之撇了一下嘴巴:“你那傷,到底怎麼回事?”
“宮裡的淑妃娘娘,有孕了。”劉錦突然道,算是隱晦說明了作為皇帝親信的他,為什麼會像刺蝟一樣全身插滿了箭矢,倒在了距離官道不遠處的蘆葦蕩裡。
季言之奇了:“聖上不是不孕不育好多年嗎?而且據說得了一見淑妃就起紅疹子的過敏症,會碰淑妃?彆是...那啥吧!”
“對,就是那啥,所以淑妃娘娘診出有孕,當即就被打入了冷宮。”劉錦一言難儘的道:“順便,淑妃的娘家是我領聖上的旨意抄的,所以淑妃和承恩伯府就認定消息是從我這兒走漏的。”
季言之:“......”
哪裡來的智障?此方小天道給他的N周目攻略帝王總和劇情,也沒有淑妃娘娘懷孕的一出啊。當今聖上他可是不孕不育多年,直到遇到他唯一的閨女,才走狗屎運有了唯一的兒子。
那麼問題來了,宮裡的淑妃娘娘在沒有出軌,又根本沒有被當今聖上碰過的情況下,究竟是怎麼懷孕的呢?
答案很簡單,這世那位有毒,一見就會讓當今聖上起紅疹子的淑妃娘娘,這世也綁定了一個係統。就是不知道,是所謂的皇後係統,還是寵妃一二三N號係統了。
不過,居然還能夠讓宿主降智,好厲害的係統哦!
莫名讓季言之想起了小綠。
“淑妃娘娘奇思妙想,承恩伯府更是奇思妙想...”季言之搖頭感歎:“如果今兒不是元霸你說,我怕是真的想不到堂堂冠軍侯居然被人以這種聞所未聞的原因追殺......”
最為關鍵的是,還差點就成功了。
如果季言之在了解情況後,沒有果斷乾脆的回京,哪怕隻耽誤磨蹭一天的功夫,劉錦這位當今聖上的親信隻怕已經死硬了,不光當今聖上少了一位靠得住的親信,就連他那位天生鳳命的女兒也少了一位份量頗重的助力。
所以,哪怕不看在幼年好友的情分上,季言之也必須救劉錦。
不過話說回來,不是幼年情誼,季菲一個父親不著調,靠著祖父、祖母生活,最終為了家族選擇入宮的‘孤女’,又憑什麼獲得來自於如劉錦之流的實權貴勳的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