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抓?”
季言之疑狐的看著馮春昭。
不是季言之看不起他,就馮春昭白斬雞的蠢樣兒,真要去抓妖精,哪怕這妖精喝得醉醺醺,又遭到防禦陣法石頭的反彈,露出了狐狸尾巴,也不是馮春昭能夠對付的,所以季言之先前那個疑問真的是隨口說說,誰知道馮春昭還真就挽著衣袖,準備上前抓狐狸精去了。
季言之著急,害怕馮春昭出事,趕緊上前,推開馮春昭,直接抓住胡公子屁股上狐狸尾巴,將胡公子倒拎起來。
說來也是怪,胡公子沒被抓住狐狸尾巴倒拎起來之前,還勉強能夠維持人形。可是當他被季言之抓住狐狸尾巴倒拎起來之後,就直接變回了原形。
那是一隻毛色灰白,像大狗一樣,估計得有四五十斤的雜毛狐狸。一拎起就有一大股的狐騷味兒撲麵而來,差點把季言之嗆了一個半死不活。
跟季言之挨得近的馮春昭也被嗆了。
馮春昭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對兩個已經完全酒醒了的書生,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拷問。
“這麼重的狐騷味兒,你們是怎麼跟他喝得下酒的?”
兩名書生:“……”
穿著青褐色書生袍,自稱叫鄭縉雲的書生苦笑連連。“本來隻是我和李兄在飲酒作樂,誰知道這隻狐狸會幻化成人形,自稱姓胡,加入了其中。我和李兄並沒有聞到狐騷味兒,要是能聞到,又怎麼會和精怪稱兄道弟。”
李卿這時候抹汗,有些後怕的道:“那精怪與我們二人一起飲酒之時,還說家中有數個姐妹,容貌都姣好,詢問我和鄭兄是否成親,幸好我和鄭兄都回答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私自定下婚約。不然...這……”
馮春昭眨巴眼睛:“據說狐狸精雖然帶著狐騷味兒,但沒有一個不漂亮的。我倒是想遇遇,可惜啊!”
季言之撇頭看他,知道他說這話有點兒言不由衷,畢竟這隻男狐狸精現出原形的那一刻,那狐騷氣味簡直太‘震撼’馮春昭這憨憨的味覺了。
作為一個塗脂抹粉,還薰香料,追求魏晉文士風流瀟灑的憨憨子,馮春昭哪怕再向往畫本裡描述的有關美狐豔鬼給窮酸書生紅袖添香的故事,也無法做到跟渾身帶著狐騷味兒的美豔女子滾床單啊,除非天天薰香料。
“天天薰香料,也會變臭的。不信你拿這隻公狐狸去試試。”
馮春昭奇怪的看了季言之一眼:“言之賢弟,你不是說要把這隻狐狸扒皮燒烤,嘗嘗狐妖肉的味道嗎?怎麼還讓本公子在他身上浪費名貴的香料?”
“自然是怕你再打偶遇美狐豔鬼的主意,托我去那種出了很多傳奇故事的荒墳野廟夜宿。”季言之眯眼笑了笑,“相信今兒春昭兄見了這隻公狐狸,能夠很好的打消這個念頭,安心赴考。”
馮春昭:“……”
——其實就算打消偶遇美狐豔鬼的念頭,我也沒法安心赴考啊。就我那文化水平,不用參加科考,我就知道我會在事後引來父親大人的雞毛撣子。
馮春昭想到家裡的一二三四五六個雞毛撣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言之賢弟,要不,這隻狐狸……”
正在思考往哪裡下刀,一頓就吃了的季言之歪頭,“嗯?”充滿了疑惑。
“沒什麼!”馮春昭雙手背於後,斟酌言辭道:“就是……不知道言之賢弟聽說過這句話沒有,北海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
“……鯤之大,一鍋燉不下,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一個秘製,一個麻辣……”季言之很從善如流的接口,並道:“這隻狐狸最多四十斤,一個鍋燉得下的,當然要是想留一半燒烤,也是可以的。”
“山海經是這麼說的嗎?”
不學無術的馮春昭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不過他就那腦容量,想不明白對於季言之這種人來說。山海經相當於超古代美食譜,都記載……食之怎麼怎麼的,超古人能吃,季言之他為什麼不能吃。
不就是一隻雜毛狐狸精嘛,決定了一半加鹽調料燉著吃,一半架上燒烤架烤著吃。
就在馮春昭思索間,季言之手起刀落,以極快的速度,就把手中的雜毛狐狸給解決了。
再然後,扒皮抽筋開腸破肚,再剁成塊兒穿串串的速度,簡直一氣嗬成。馮春昭、墨香外加兩個書生全都看呆了,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直到季言之真的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口鍋,一個燒烤架,左右開弓,一鍋燉肉,一架燒烤,濃濃的香味兒散發開來時才回過神。
“來來來,聽說妖精肉吃了大補。”季言之很有主人樣兒的招呼幾個已經懵逼成了木頭樁子的家夥。“咱們過兩天不是要科考了嗎?可得多吃點好好的補補。”
季言之的廚藝是經過多個世界的錘煉,哪怕是本身騷腥味兒的‘野味’經過他手整治後,也是濃香四溢,勾引人饞蟲嘩嘩的鑽出來。
這不,話語剛落。馮春昭如夢初醒一般,趕緊蹭到小夥伴兒的旁邊,拿起一塊烤得脆脆的烤串,一口咬下稍微咀嚼兩下,頓時眼前一亮,招呼鄭縉雲、李卿趕緊嘗一口。
鄭縉雲臉色有些發白,拒絕道:“不了,不了,夜深了,我該回房休息了。”
說著,跌跌撞撞就準備往客房的方向走。李卿趕緊拉住他,有些不自在的道:”鄭兄我們一起回去吧,正好可以再促膝長談一番。“
兩人步伐都有些淩亂的走了,比先前喝醉了搖搖晃晃的姿勢還要誇張。
馮春昭有些奇怪的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許久,方才納悶的問季言之。“味道挺不錯的,他們怎麼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