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癟著嘴巴,認真的點頭承認。“我就是個豬腦子,大郎哥哥,要不你和我阿爹阿娘說一聲,不讓我去上學堂吧。”
“嗬,我看你是想吃竹筍炒肉了。”
季言之優雅的翻了一記白眼,就不再理會臭小子的哭求,轉而看向始終臉帶笑容的馮明珠。“還請夫人隨我去見父母。”
馮明珠點頭,跟著季言之一道兒,沿著充滿了田園趣味的鄉間小道,去了一處有籬笆院牆,成‘口’字型的農家小院前。房頂蓋著稻草,泥土牆,有些破舊,不過收拾得很乾淨。
季言之的兩個妹妹正在院子裡洗衣服,一抬頭就看到大哥領著一位氣質高雅,模樣清秀的女子往家裡走,瞬間就愣了。下一刻,季花兒扯著嗓子喊道。“阿娘,大哥帶著大嫂回來了。”
正在收拾屋子的季阿娘趕緊出來,有些局促的道:“回來啊,根哥兒不是等在村口,怎麼沒想著跑回來報一聲信呢。”
馮明珠示意秋霜接過季花兒手中的夥計,主動喚了一聲婆婆,打趣道:“婆婆口中的根哥兒倒是想跑回來說一聲,隻是夫君狹促,一開口就問根哥兒的學業功課,把根哥兒唬得跑開了。”
季阿娘見馮明珠這麼自來熟,倒是減少了局促,露出爽朗的微笑。“根哥兒那孩子一向如此,大郎家的見多了以後就清楚了。大郎家的隨大郎坐了那麼久的馬車,想必是累了。剛好我將正房收拾出來,讓大郎帶著你下去歇歇。”
“累嗎?”季言之轉而問馮明珠。
馮明珠搖頭,笑道:“一路上馬車走得慢,怎麼會累呢。”
“那就隨娘親一起收拾一下家當,我去村裡正家,大伯家走走。”
馮明珠點頭,微笑著目送季言之離開後,便以一副虛心求教的姿態幫著季阿娘收拾屋子。反正從定下婚約嫁給季言之的那天,馮明珠就對季言之的家庭條件心知肚明。
洗手做羹湯又如何,她甘之如飴。
季言之去找村裡正,以及接任族長一職的大伯是有事。打從和馮明珠定下婚事後,他除了托人送信告之這一喜事外,還托帶信人帶回三百兩銀子。不多,但是重新起一幢敞亮的三進宅院,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可誰曾想,回來還是破舊的一進茅草房,真的讓季言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是嫌棄的意思,而是深深的無力感。依著老兩口的老實巴交,絕對是將那三百兩銀子存了起來。
季言之懶得花心思說服,現在多半還在地裡忙活的季阿爹。反正對他的固執,深有體會。乾脆就找了村裡正以及大伯商量,他們都是長輩,想必有他們開口,季阿爹應該知道他已經成親,不適合再摳摳索索過日子的道理。
不然,不是讓習慣了大方過日子的馮明珠不自在嗎。
畢竟門戶不同,注定會有摩擦的。在季言之看來,最有效避免習慣不同帶來的摩擦,便是提高自身家庭的生活質量,哪怕從一開始,馮明珠就沒有嫌棄他家庭條件的意思。
季言之很快到了村裡正家,就那麼巧,季大伯也在那兒,倒省了季言之又去找大伯的功夫。於是季言之很乾脆,也沒藏著掖著,直截了當的說了要建新房子,重修祠堂開族學的事情。
季大伯和村裡正都聽得一臉認真,末了季大伯說:“大郎寫信回家告之被官老爺看重招為女婿,我就問過老二,要不要另起房子。誰知道老二一口回絕,說是大郎繼續讀書,以後再考進士的話,花費更多,所以就把大郎隨信帶回來的銀子,都存了起來。”
“當時大伯也沒多想,覺得老二說得也是一個理兒,就沒多勸老二。如今倒委屈了大郎和大郎媳婦。”
“大伯這話嚴重了。”季言之微笑的道:“侄兒家另起新房子隻是小事,重要的是重修祠堂開族學。侄兒希望,季家村除去侄兒之外,未來會有更多的人,靠著讀書出人頭地,光耀門楣。”
村裡正一個勁兒的點頭:“對對對,大郎說得在理。隻是這錢……”
既然季言之都主動開口了,自然這錢是季言之出。
季言之直接掏出一千兩的銀票,交給了大伯。那是他自個兒的,不過明麵上季言之卻說這是馮明珠的嫁妝。
“一千兩修葺祠堂開族學,再順帶為侄兒家另起一幢新房子,應該夠了吧。”季言之沒有理會大伯、村裡正複雜的眼神,笑眯眯的問。
——夠啊,怎麼不夠!
就是侄兒這個舉動,怎麼有吃軟飯吃得理所應當的感覺。
大伯眼神複雜的收下銀子,歎息的道:“大郎,你且懂得自審,不要學那拋棄糟糠妻另娶,或者三妻四妾的做派。”
村裡正附和點頭:“大郎大伯說得對。”
季言之抽抽嘴巴,鄭重其事的道:“侄兒知曉,定會永遠不忘大伯、叔伯的教誨。”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o(* ̄︶ ̄*)o
加更的話,我下個月試試日更九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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