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金水村開始分山林,讓村裡的每戶村民按照分的山林打過年的柴火。不出意外,季言之所分的是最差,寒壁陡峭的地段。而且距離季家十分的遠,一來一回怎麼也要花費半天的功夫。
季言之沒有吭聲,隻每天將院門栓得死死的,每天帶著乾糧、帶著能夠幫忙撿些枯枝的季蘿莉,早出晚歸,很快就堆積了足夠一個冬天還多的柴火,將重新搭建整理一番的柴房堆放得滿滿當當,連院子屋簷處也堆得滿滿當當。
隨後集體分山打柴過後,便到了分糧的時候。
季言之乾的是隊上最差的活兒,公分上倒是沒有苛刻,都是算的十分,季言之一個人就領了一百三十八斤糧食。彆以為一百二十斤糧食占多,其中細糧大米隻有五斤左右,小麥二十來斤,剩下的都是些玉米、紅薯之類的粗糧。
這些糧食隻能保證季言之一個人半飽,加些野菜、窖藏的白菜蘿卜,則勉強能夠填飽季言之、季蘿莉這對父女倆的肚子。不過這裡麵有個前提,搬糧食回家的途中,不會碰到特意碰瓷兒的。
季言之琢磨,原主帶著閨女在分了糧之後還會在大雪封山之前餓死,多半和他一樣,才剛剛不費力的將一百三十八斤糧食抗上,還沒走出村委辦公室外特意用來分糧的露天壩子,就有人迎麵朝季言之狠狠的撞過來。
季言之能怎麼著,肯定是反應迅速的直接避開,讓那人連他的衣角都沒有挨著,直接一跟頭栽倒在了地上。
那人哎呦連天的呻|吟起來,叫囂著季言之把他撞倒,要求季言之賠償。
季言之直接嗤笑:“安家老叔,做人可不能空口說白話,自己以為什麼就說什麼?你朝我撞來,為的什麼,我也不說了。可你撞過來的時候,我明明避開了,是安家老叔你自個兒收不住,關我什麼事?”
季言之一向沉默寡言,哪怕村上的某些人打著各種名義巧取豪奪,將季家搬空,季言之都不會說什麼,誰知道這回居然有‘狗膽’跳出來據理力爭。安家老叔有些不敢置信,不過下一刻卻是惱羞成怒,破口大罵說季言之狡辯,今兒把他撞倒,不把分的糧食全賠給他,就去公社告落後分子欺負根正苗紅的社員。
可以說,將得誌小人的行徑表現得淋漓儘致。
季言之再次嗤笑了一聲。“阿爺、阿奶還有阿娘在世的時候,想著都是解|放|前,逃荒來到金水村的,可沒少幫襯你們安家吧。結果…我算是明白了什麼叫鬥米恩升米仇,我和我閨女就靠這點口糧挨過冬天,安家大叔跑來訛|詐,屬於根正苗紅社員的良心不會痛?”
據理力爭間,村乾部們磨磨蹭蹭的過來,讓安家大叔趕緊起來,彆讓人看了笑話。
安家大叔敢對季言之耍狠,是欺辱季家隻剩下季言之一個成年人,麵對看似不偏不倚的村乾部,還不是隻能夠收斂堅決想碰瓷兒的囂張氣焰,給了季言之一個惡狠狠‘等著’眼神,就一溜煙麻利無比的起來。
季言之挑眉,給村乾部道了一聲謝,就繼續扛著一百多斤的口糧往村尾家的方向走。季蘿莉此時正在自家院子裡拔草玩,季言之一回來,季蘿莉就立馬眼睛發亮的圍上來,嘰嘰喳喳的說她在季言之出門的時候又乾了什麼。
季言之邊聽邊沉默的將糧食扛進地窖裡放好。原本的地窖很淺,隻放得了幾百斤的糧食。
地窖入口就在堂屋,季言之到來之後,利用夜晚的時間,用黑科技將地窖挖深,並且還做了一扇暗門,裡麵的地窖都用來堆放他從大山裡獲取,供他們父女倆生存的各種野味製作成的臘肉乾。
“今天吃什麼?”季蘿莉等季言之從地窖裡出來後,歪著腦袋問。“阿爸,寶寶想吃魚魚。”
季言之在院牆角落處,用黃泥混合同樣顏色的石灰,糊了一個魚缸,裡麵放了幾條鯽魚。隔個三五天,季言之就會殺一兩條鯽魚,來熬鯽魚湯。昨天才喝了一頓鯽魚湯,湯白味道香,想必季蘿莉念念不忘,所以才會在季言之開口詢問今兒吃什麼時,開口說想吃魚魚。
季言之笑了笑,選擇縱容寶貝女兒。
從魚缸裡撈出兩條鯽魚,季言之快速的殺了,整條放蒜瓣、薑片加水,一起在略小的石鍋裡燒火慢煮。不一會兒,鯽魚湯開了,季言之也在後來做的,比早先略大,平日裡單獨用來煮飯的石鍋裡,淘米下鍋。
村上憑公分分的五斤大米,季言之打算拿來熬粥。至於紅薯,則全部磨成漿,曬乾用來做薯粉條。這比單獨吃紅薯來得抗餓,再叫上暗窖裡藏著的兔乾臘肉,這個冬天怎麼著也比一般人好過。
季言之瞳孔微深,交代季蘿莉燒火,起身去堂屋牆角處找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布袋子,拎上走出院子,沿著、不不不,就在院門左右一米處的地方撒布袋子裡麵裝的,不知名灰燼。
這玩意兒是季言之調製的,作用嘛,人沾染上的話,全身都會起紅疙瘩,奇癢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