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就去告啊,看誰遭殃?”
徐紅衛嗬嗬冷笑,直接就轉身,不再理會王娟的虛張聲勢,端著一盆雪進了廚房。燒火煮雪,忙得不亦樂乎。等徐紅衛灌了一熱水瓶的開水,拎著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王娟居然還呆呆的站在原處,可把徐紅衛嚇了一跳。
“好狗不擋道兒,你杵在這兒,表演木頭樁子啊。”
王娟定定的看了看徐紅衛,連連冷笑兩聲,白眼一翻,理都沒理徐紅衛,直接大步的走,比徐紅衛先前還要趾高氣昂的回了房間。
這下子,徐紅衛可算氣炸了肝兒。
“王娟那個家夥,故意的吧。”
徐紅衛拎著熱水瓶,怒氣衝衝的重回了房間,和她同住一間屋子的林可抬頭掃了她一眼。
“紅衛,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看不慣王娟?”林可好奇的道:“你們不是鄰居嗎?不是說從小一起長大嗎?怎麼?關係差成這樣?”
“誰跟她從小一起長大了,我是跟……”徐紅衛咬牙,乾脆把自己和王娟的恩怨,全部說了出來。末了還說:“就看不慣她那行徑,當初王叔叔家將王淑姐姐送走,主要原因就在於她,現在……嗬,說是那季言之同誌死掉的妻子,極有可能是王淑姐姐就靠上去湊近乎,為了什麼?我可不蠢,難道還猜不出嗎?”
林可目瞪口呆,半晌後,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那個……好像季言之同誌,成分不怎麼好!”
徐紅衛翻白眼:“祖母是前朝格格,成分能好?”
林可無言以對,“那個,我覺得吧…”林可斟酌的說話道:“我覺得吧,王娟同誌就是因為這點才接近季同誌的。爛船還有三寸釘呢,聽說我們現在住的知青院,就是季同誌家的老宅。王娟同誌估計覺得季同誌能在成分的情況下,將一出生就可憐沒了媽的女兒拉扯到四歲,看起來健健康康,一點兒也不像村裡其他孩子那樣臉黃肌瘦,肯定有外人無法探知的家底,所以……”
徐紅衛讚同林可的話。“可不是那樣嘛!”
林可:“不過我倒覺得季同誌沒什麼家底,現在日子看起來好,那也是對比金水村的懶漢。金水村的乾部們還算公正,隻要乾活兒不管成分好壞,都會算公分。”
“能彆提公分的事兒嗎?”徐紅衛將熱水瓶放好,隨即整個身子呈飛撲的姿態,臥倒在炕上。“我心傷。”
林可樂得哈哈直笑。“不就是公分不夠,要拿錢補上嗎?至於這麼氣?”
徐紅衛嗬嗬冷笑:“你說我為什麼那麼氣?明明不用出工,差多少公分就用多少公分補。偏偏有傻兒自以為自己有本事,非要說花錢補公分是資|本家|小姐的做派。我特麼當時腦子也犯抽,現在想想……真想殺了說這句狗話的家夥。”
林可這下子笑得更歡,主要是徐紅衛鼓著包子臉怒氣衝衝的模樣兒,太可樂了。
這才是林可和徐紅衛成為朋友的最根本原因,徐紅衛天真單純,和她做朋友不會被算計,哪像王娟那個家夥。說她不聰明吧,一肚子的算計。說她聰明吧,算計又太明顯,隻要不蠢的,都能察覺一二。
來到金水村也有半年多的時間了,他們好幾名新知青和已經下鄉插隊好幾年的老知青,經過磨合組成了一個新的家庭,互幫互助。
像林可和徐紅衛,就是關係處得最好的。哪像王娟,剛開始還好,可是隨著認識的加深,不管是新知青也好,還是老知青都不怎麼願意和王娟多接觸。
誠然這裡麵有王娟成分不怎麼好的緣故,但更多的不是王娟自個兒做人太失敗的緣故?而且他們這批新知青來到金水村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季言之家的情況,早在他們到來金水村的第二天,就被老知青們告之。
如果王娟突然說懷疑季言之死掉的老婆王淑,就是她多年前被父母送人的姐姐,早乾嘛去了。還不是因為公分不夠,又不願意像徐紅衛那樣大方的花錢補,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季言之的頭上。
說白了,季言之將閨女養得白白嫩嫩,比城裡人都好。可不得讓貪婪又沒有自知之明的家夥,當做可以占便宜的對象嗎?
打從王娟一出現,季言之就看穿了王娟那淺薄不得了的心思。
季言之愧疚的對象隻是亡妻,早在小時候就和亡妻斷絕了關係的王娟,與他有關係嗎?
季言之不屑,不過卻不會主動去對付,隻會避開。
在大雪紛飛的冬天裡,要想完完全全避開一個人,是十分容易的。天氣太冷了,哈氣成霜立馬凍住的說法可不是假的。這種天氣下,很少有人外出,季言之隻要緊閉院門,窩冬過日子不出門,王娟還能夠厚著上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