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麟叫住了季蘿莉,不讓她去開門。
“我…我們…不出聲,她…她會…走的。”
季蘿莉若有所思的點著小腦袋。“弟弟,你好聰明啊。”
顧麟:“……”都說了是哥哥,不是弟弟。
季言之是臨近中午時回來的。他一大早出門,是被金貴生叫去幫忙。幫忙途中,金貴生跟他說了一件事,說前天徐紅衛一個人去縣城的時候,遭遇意外,被一個當兵的救了。
由於涉及到女孩子名聲問題,恰好那個救徐紅衛的軍人沒談對象,所以他們接下來應該會相親。
“這是好事。”季言之當即這樣說道。
金貴生這才明白,季言之是真的沒有心思再娶。隨後又說起了季言之昨兒撿到的狼孩,顧麟的事情。
“要麻煩金叔了,我打算收養那孩子,當做兒子養。”
季言之是故意說這個話的,因為他明白村裡人對兒子的看重。季言之是不在意,卻也要為季蘿莉考慮,季言之可不想聽到彆人說季蘿莉命硬,克死親媽又克著親爸,不讓親爸娶妻生子。哪怕背後偷偷議論,也不成。
他沒有兒子,在當下的氛圍中,就好像犯了什麼原罪似的。
“好的,放心季哥,我會跟我爸提的。”
金貴生這個人雖然看似不著調,鐵憨憨屬性,但其實對於承諾曆來都是有一說一,隻要敢應下,就一定會做到。這不,中午分手,季言之拒絕了他請吃飯的提議後,金貴生也就直接回家,將季言之打算收養狼孩兒的事情,告訴了金村長。
“那狼孩兒,怕是不好養哦。“金村長抽著旱煙鍋子,看似隨意的告誡道:“如果季言之想養兒子,可以去抱養彆人家的,不一定非要養那麼大的,那孩子看起來和他家蘿莉差不多大。”
現在窮,總有人家生了兒子養不起的,想要抱養孩子,仔細尋摸總能尋摸得到的。
“有父有母的,不好養。”金貴生就事論事的道:“日子過不去了,將孩子抱養出去。誰知道以後日子好了,會不會想著把抱養出去的孩子找回來?那狼孩兒年齡雖然大,七八歲的年齡早就記事了,知道誰對他好,無父無母的無牽掛,好好養他,可比抱養其他人家的孩子好多了。最起碼以後季哥就有靠了。”
金村長沉默了起來,良久卻道:“是季言之這麼跟你說的吧。有道理,你告訴他,既然下定了決心,就好好養那狼孩兒。我會儘快給狼孩兒上戶口的。”
這場談話,季言之不得而知,反正幾天後,金貴生就特意來找他,告訴他顧麟的戶口已經辦好了。而這時,自知與季言之無望組成新家庭的徐紅衛開始和那救了她一命的軍人相親,然後不到一個月就結婚,跟著隨軍離開了金水村。
徐紅衛一走,比徐紅衛還早嫁人的林可也不耐煩帶著金貴生在知青院兒借住,等新房一落成,就慌忙搬進去住,正式和季言之成了鄰居。而此時,作為養子的顧麟已經很好的融入了金水村,融入了季家。
平日裡雖然在季蘿莉的襯托下,顯得十分的沉默寡言,但講真,很多村裡人卻覺得不可思議,從小被狼養大的孩子,難道不該很難被教導嗎,怎麼短短一兩個月,就擺脫了野性活得像人了?
這天,季言之領著金貴生上山轉悠,運氣不錯,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逮住了幾隻兔子,並幾隻野雞。不過拿著獵物回去時,運氣卻不怎麼好,沒有遭遇意外,而是一回來,就碰到金大山家的那個主張將金鯉當成團寵來養,縱得金鯉深刻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的劉香蘭。
她在金貴生家門口又哭又鬨,卻無人勸阻。金貴生新娶的媳婦,目前應該揣上崽崽的林可冷冷的看著她。她的身後是顧麟,以及紮著帶魚鱗亮片兒頭繩,臉又更圓了的季蘿莉。
季言之、金貴生一回來,林可才像鬆了一口氣般的道。“總算回來了,這個潑婦,從早上就堵在門口罵。說顧麟、蘿莉跟著秋菊一起挖野菜,不帶著她家那寶貝疙瘩金鯉,導致金鯉小可憐一樣兒的自己挎個小竹籃挖野菜挖進了水溝裡。”
“神經這是。”金貴生橫眉倒豎,直接就衝劉香蘭吼道。“我說大伯娘,你彆看著我媳婦臉嫩,就可勁兒的欺負我媳婦啊。小孩子喜歡跟誰玩,不喜歡跟誰玩,大人可無法乾涉。你為了這事兒,跑來罵娘怕是不合適吧。”
“呸!”劉香蘭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如果不是季家那兩個喪門星,秋菊能不帶著俺家小鯉兒……你想乾嘛,我可告訴你,敢動手的話,我對縣城告你這個落後分子去。”
劉香蘭先被季言之森冷的目光嚇了一跳,然後惱羞成怒罵罵咧咧起來。
季言之懶得理她虛張聲勢的叫囂,隻扯嘴涼颼颼的笑了。“隻滾下水溝了?怎麼沒把她摔死哦,這樣老嬸子也沒那個精氣神兒跑來無中生有的鬨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