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頭給田爸打了電話。
田爸一接通電話,喊了一句叔。“叔,你和幾位叔伯平安到家了?”
“到家了。那個……田根兒啊。”老田頭眼中閃過掙紮,到底還是開口道:“我和你幾位老叔回到家,看到你阿娘的照片,發現了一個問題。”
田爸不明所以然,下意識的問道:“什麼問題啊,老叔。”
“你那閨女,我是說田潔啊,她找的男人,叫季言之的那個小夥子,你了解多少。”
田爸聽到這話更加糊塗了,忍不住在電話裡追問。“老叔你到底想說啥,直截了當的說不行嗎?我人蠢,聽不懂老狐狸打的官腔。”
老田頭被噎住了,半晌之後,才幽幽的道:“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好,好像這回,聽信了田冰、田清、田玉三姐妹的話語,也不想著跟你求證,匆匆忙就跟著跑來了城裡。結果瞧瞧,丟臉死個人,我老田頭活了這麼大歲數,就沒見過往自己親媽投上扣破鞋帽子的不孝東西,斷絕關係是對的。”
這下換做田爸緘默片刻了。
片刻後,田爸歎息道。“阿潔現在一直在哭,阿言在哄她呢。”
“……田根兒啊,幫老叔跟小妹說句對不住。”老田頭聲音變得悶悶的,是真心覺得挺對不起田潔的。因為挑破田潔不是田家人,是田爸田媽尋找兒子漫漫途中撿到的孩子,有其他的法子。
比如說私底下好生的說,相信很愛孩子,一直舍不得承認自己親生三個孩子都是白眼狼的田爸田媽,不會反應那麼激烈的明說要和田冰、田清、田玉三姐妹斷絕關係。
如今田家氣氛十分的不好,季言之在安慰田潔,又何嘗沒有同時的安慰守著兩個‘外孫’的田媽。
與田潔嚎嚎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相比,田媽默默垂淚更加讓人心疼。
至於田爸,原本在客廳裡坐著,悶頭悶腦的抽著香煙,知道老田頭打來電話,他才恢複了一點生氣。
“老叔,我心裡難受。”說到這話時,田爸險些紅了眼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那隻是沒有到傷心處而已。現在的田爸就很傷心,一個勁兒在想,這輩子過得真有夠窩囊的。
明明是自個兒的錢,怎麼就成了該給三個白眼狼女兒的。
田爸想不通啊,所以在說了心裡難受的話語後,又在電話裡問出這個問題。
老田頭:“……”
老田頭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畢竟搞成田家現在亂糟糟的局麵,有老田頭和幾個長輩兒的功勞在裡麵。
老田頭隻能又沉默一會兒,然後開口直奔主題。
“田根兒,我回看到老嫂子(田奶奶)的照片,發現年輕時的她,和你那小女婿長得很像,最起碼有七層像。”
田爸手抖了一下。
“我媽年輕時的照片?還在?”田爸不敢置信的道:“老叔,我……俺蠢,你到底啥意思直接說成不。”
老田頭可不相信田爸的話。
田爸如果蠢,能夠帶著田媽千裡走單騎,為尋找兒子在外流浪十年,還撿了個孩子一直帶著?
田爸不蠢。他隻是不敢去想那個可能性而已。
畢竟對於季言之這個女婿,田爸包括田媽在內,並不是很看得上。一窮二白,說是讀了大學,不過三流中的垃圾大學,畢業以後找了一份售樓處的賣房員,還是銷售經理看到他長得帥,想要潛規則兒錄取的。
哪家的父母會願意自家女兒找這樣一個估計除了臉可以看的小白臉,結婚以後到底是男人養家,還是女人養家?
因為季言之當時一窮二白的關係,田爸田媽很擔心田潔嫁給季言之後,日子會苦得如那黃蓮水,所以不止一次勸田潔喝季言之分手。
可本身是田潔主動追求的季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