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隱晦的抽了抽嘴巴, 倒是儘量顯得心平氣和。
“我沒有生氣,安然,回寢室吧, 我真的想一個人待著。”
最起碼,要給他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間吧。
反正就季言之目前而言,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而到底哪裡不對勁呢?
季言之將心思忐忑,還一直像隻紅眼兔子的穆安然送回女子寢室的途中,一直思考這個問題。
沒有及時接受記憶,以及此方小天道回饋的劇情,主要是場合不對。因此在沒思考出個所以然來的前提下, 等到了女子寢室門口, 季言之隻說了一句‘好好休息,彆想太多’的話, 就匆匆離開。
季言之大步回了男子宿舍樓,剛一進所在寢室,就有室友開始起哄。有真心為他擔心的, 也有好奇穆安然會不會跟他分手看笑話的, 更有嫉妒心作祟說些酸言酸語的。
總之三位舍友, 讓季言之體驗了一把人生百態。
季言之暫時不想跟他們說話, 就輕輕吐出累了的話語,轉頭倒在屬於原主的那張鐵架子床的下鋪,闔目假寐。
原來,這一世的他來自於偏遠山區,是他們村子幾十年來第一個名牌大學生。家中長輩, 包括叔伯在內都是務農的, 除了種地, 連外出打工補貼家用都沒做過。
家裡除了他以外, 還有兩個姐姐,一雙弟妹。
兩個姐姐都已經嫁人了,底下的弟弟妹妹卻還小,還在鎮上讀初中。現在花費少,可將來不說妹妹出嫁的問題,最起碼弟弟將來結婚所需要的彩禮費用,估計需要季言之這位很有出息,首府科大讀書的長子貼補。
這是季言之應該做的。
不管是原主,還是現在的季言之都這麼認為。
當初考上大學的時候,第一年學費、路費甚至生活費,都是兩個姐姐,外加親朋好友甚至整個村子的人湊錢出來的。作為有感恩之心的人,難道不該在學成之後,儘自己最大的力回報家庭以及鄉親父老?
可以說初上大學的時候,‘季言之’就已經將未來規劃好了,和穆安然談起戀愛卻不在意料之中。
穆安然家很有錢,本身又是個很漂亮,溫柔的女孩子,‘季言之’對她可以說是一見鐘情,和季言之骨子裡一樣,喜歡漂亮溫柔的女孩子。
而最開始交往的時候,‘季言之’並不知道穆安然的身世。因為‘季言之’是在勤工儉學,自己給自己掙學費的時候,很意外的認識穆安然。
‘季言之’是個窮山區出來的人,卻從來沒有隱瞞過這個事實。
是那種真正心理上強大的人,不會因為同學或善意、惡意的對待,而心思敏感,覺得彆人的幫助是羞辱,不自卑、不窘迫,哪怕穿著洗得發黃、發白的襯衣、牛仔褲,也落落大方,不存在自慚形愧的問題。
‘季言之’不知道穆安然家很有錢,除了穆安然刻意隱瞞外,也有他自身‘眼界兒’的原因。
出身並不代表一切,寒門士子的說法不是假的,可無法否認眼界兒不高。‘季言之’不懂有錢人講究的奢華低調,自以為穆安然不穿眾人皆知的大牌,是家庭普通,不懂世上還有私人定製、手工製作的說法。
‘季言之’以為穆安然家庭普普通通,再加上對穆安然一見鐘情,並不拒絕穆安然的主動靠近,郎有情妾有意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這對小情侶,一個真不知,一個假裝普通,甜甜蜜蜜的從大二交往到了大四。而在臨近畢業的時候,穆安然的身份在一些酸言酸語下暴露了。‘季言之’的大男子主義,讓他無法接受自己成為鳳凰男、軟飯男的哪一款兒。
哪怕他可以靠著自己的奮鬥,為他和穆安然的未來奮鬥出一片天地。但是隻要他娶了穆安然,娶了a市頂頂出名的穆富豪之女,在彆人的眼中,就是那種靠妻子少奮鬥三十年,從而走上人生巔峰的鳳凰、軟飯男。
依著‘季言之’自尊自傲又自卑的性格,肯定無法接受。
穆安然應該很了解‘季言之’的性格,所以才會著急道歉,讓‘季言之’不會為了可笑的自尊心,跟自己分手。
‘季言之’會不會在穆安然暴露身份後選擇分手,季言之已經懶得分析揣測,完完全全接受了記憶,季言之反正是不會選擇跟穆安然分手。真正心理強大的人,才不會因為外人的非議,而輕易斷送自己的感情。
鳳凰男什麼的,首先要是一隻真正意義上從山窩窩裡飛出來的鳳凰,才能被稱為鳳凰男。其他的,靠著女人生活,花女人錢財的小白臉隻能被稱為軟飯男,和本身就有一定實力的鳳凰男沒有什麼可比性。
“哎呦,咱們寢室可出了一個福氣人了,沒想到隨大流談戀愛,還找到了富豪之女。那穆家雖然不是a市首富,也是a市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季言之你找了穆安然當女朋友,真的可以少奮鬥幾十年。”
陰陽怪氣的酸話響起,緊接著有人附和。“對啊,有穆安然在,還需要找什麼工作,直接去穆家公司上班不就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