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足老家, 老家的變化很大。唯一不變的估計隻有季言之一家子一踏入村子,就受到的萬人矚目。先是三大姑八大姨跑來拉家常,然後鄰裡街坊, 再然後嫁到隔壁村子,拖家帶口回來的姐姐們。
之所以是姐姐們, 而不是單指季春娟、季春美兩個親生姐姐,是因為還有堂姐、表姐, 這回都一起回來了。話裡話外, 可以歸納總結成小弟發達了, 可不能不管親戚們哦。
這都罷了,特彆不可思議的是, 有位堂姐,因為婆家小叔娶媳婦沒彩禮跑來點名道姓的跟季言之借錢。
“腦子有病?”覺得不可思議的季言之絲毫不客氣的嘲諷道:“你是你, 你夫家是你夫家, 怎麼嫁給你老公過後,你就賣身給你老公家了, 心裡麵完全沒有娘家人了?”
到這個份上,堂姐依然沒搞清楚季言之為什麼會生氣, 偏偏特彆理直氣壯。
“小弟, 你彆忘了, 你能讀書, 現在能這麼有出息,全靠親戚朋友的幫襯。不就是六萬六的彩禮錢嘛,又不多, 看在姐的份上, 你就出了吧。”
六萬六的彩禮的確不多, 問題是跟季言之有關係嗎?是堂姐婆家的小叔子結婚, 又不是季言之或者季宇之結婚,關季言之屁事。真的是異想天開到季言之都懶得再開嘲諷了。
季言之冷笑:“我能夠考上大學,除了親朋好友的幫襯外,更多的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再說了,就算幫襯,也是你的父母,你一個早早嫁出去,除非有要事,根本不回娘家的出嫁女,幫襯我哪裡了?是覺得日子過得太開心,所以特意跑來想讓日子多些波瀾嗎?”
更加難聽的話,季言之沒有再說了,因為堂姐的親爹媽,也就是季小叔跑來直接拉走她,劈裡啪啦一通責罵。隨後堂姐午飯都沒吃,帶著孩子匆匆走了。
沒有人挽留,倒是季春美這位特彆喜歡聽家長裡短說八卦的姐姐,特意跑去了解了一下後續,回來就找了穆安然,一副‘弟妹,我給你講個笑話’的模樣兒,極度張揚的嘲笑。
“季冬草回去後啊,被她婆婆罵慘了。說她沒把握,就不要把借錢的事情攬下來,又說大弟小氣,連親戚都不舍得幫襯。”說道這兒,季春美鄙夷的撇嘴巴。
“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我感覺良好。和季冬草勉強算親人,可是季冬草的婆家算什麼正經的親戚,是親戚也是小叔家的親戚,誰給的臉跑來大弟麵前開這樣的口。”
穆安然都不知道怎麼說了,要知道麵對季春美這位二姑子,穆安然一向口拙。哪怕知道季春美之所以對自己那麼親近,隱隱捧著自己,是因為季言之在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從一開始,季言之就反複暗示老季家人,穆安然對他有多麼多麼重要。一個家庭裡,妻子的地位取決於丈夫的態度,丈夫不和稀泥兩邊討好,反而容易家庭和睦。
就像季爸、季媽,特彆是季媽,哪怕她再怎麼偏愛季宇之,對於季言之這個大兒子,也是疼愛無比的。季言之愛重穆安然,甚至不止一次明示暗示的強調自己沒穆安然活不下去。
這話十分的戀愛腦,但真的比千言萬語還要合適。季媽害怕穆安然離了季言之,季言之會一無所有,不得捧著奉承著穆安然這個大兒媳婦。
而且不光季媽,季春娟、季春美,甚至還在讀高中,已經進了部隊做一名光榮人民子弟兵的季宇之,都被季媽私下嘮叨過,你們弟妹嫂子家世顯赫,能看上你弟哥,那是燒了高香,咱們沒那個命,就得認命,不能給你弟哥拖後腿。
這些洗腦的話,多說一遍估計效果不咋地,可經不住季爸、季媽時不時的來一遍啊。季春玲、季宇之兩個出門在外學習、當兵的就不說了,可季春娟、季春美每回回娘家都會遭遇季爸、季媽的輪番洗腦,肯定生不出拖兒帶女,一家老小跑去a市投奔季言之的事情來。
當然了,季春美本身就要比季春娟能說會道,最起碼季春娟不會像季春美這樣,拿著一言難儘的事兒就來找穆安然八卦。
穆安然目瞪口呆的聽季春美嗶嗶完。“我聽言之說,小叔家的日子挺不錯的,特彆是外嫁女,日子一個比一個好。那季冬草,不是說她嫁去鎮上了嗎。”
“什麼鎮上哦,不過是……弟妹,你聽過城鄉結合部吧。”季春美轉而問。
穆安然點頭:“聽過。”
“季冬草嫁的男人,就是城鄉結合部的人,家裡有一幢自建的二層樓房,麵積還不錯,上上下下住了二十多口人。”
季春美開始介紹季冬草的夫家情況,然後話鋒一轉,說起了季冬草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把腦子泡水扔掉的。總之內容之浮誇,旁聽的季春玲很確定,十句話中隻有五句是真的。其他都是誇張再誇張。
季春玲無語,更加感受到了穆安然的茫然,隻得開口道。“二姐,你真是閒的,嫂子那麼忙,要幫著大哥安排給家鄉修路的事情,二姐跑來說些雨女無瓜的倒灶事兒,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