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佛打開了一扇心中已經封閉了的門,長門三郎朝著那房間之內的黑影發出了低沉的咆哮聲音。
“我?大概對你來說,我也隻是一個幻象吧。”
“你……”
在長門三郎的麵前,一名武打扮,卻比他要年輕不少的男子,從房間的角落之中走出。他對上了這家夥的目光,卻不知道怎地一下子無法與之對視。長門三郎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卻又驟然間移動回來——因為這個家夥的出現太不正常!
不對,他已經知道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長門三郎心中驟然泛起了一絲殺機。可這種殺意卻在瞬間便消磨不見。
或許這種罪惡,也差不多該是結束的時候了吧?
“你想尋死對嗎?”
“你說什麼?”長門三郎再次對上了這神秘武士的目光,沉聲:“你到底是誰!”
“你沒有勇氣去麵對鳴神春,哪怕你知道她就被困在長門家的地牢下麵。”
“你到底是誰!”長門三郎一瞬間瘋魔,衝上前來,雙手直接抓緊這神秘武士的衣領。他目光猙獰,像是躲在了陰暗洞穴之中舔著傷口,受了傷的野狼。
“長門三郎,你不敢去麵對鳴神春,你不敢去對抗長門宗近,甚至你回到早稻村的理由也不是回來養傷。真正的原因是……你是一個戰場上的逃兵。”
呼吸和呼吸之間的碰撞,長門三郎仿佛是狂暴的海浪,而這神秘武士卻像是草原上的清風。
“我可以給你一個結束這一切的機會,你願意嗎?”
“機會……”長門三郎忽然停了下來,後退了兩步,他隻感覺蒼白無力,苦笑道:“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兄長他到底是如何的恐怖。他很強大!強大的根本就不像是人!”
“因為長門宗近本來就不能夠算是人。”
“什麼?”長門三郎一愣。
卻聽到這神秘的武士笑了笑,是那種帶著靦腆的笑容——長門三郎感覺到十分的不可思議,因為這神秘的武士按照年紀的話,至少也有二十七八的模樣。而這種笑容,卻像是一個少年郎。
“我叫做莫小飛,你呢?”
“三郎,長門三郎……”他幽幽地回答著。
莫小飛點了點頭,“長門三郎,早稻村的噩夢,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掃除了它?”
長門三郎苦笑道:“掃除?你知道這背後意味著什麼嗎?我不可能的……”
莫小飛卻道:“你是怕詛咒這個騙局一旦被村子裡的人知道,長門家就無法再在這個地方立足對嗎?犯下如此的罪行,長門家昔日的榮光也將會被玷汙。我想,長門宗近應該也有用過這種理由來束縛你的吧?雖然,我並不認為這是最主要的原因。”
“你什麼都知道!”長門三郎臉上泛起一股駭然之色,感覺自己的一切都已經被這個神秘的武士所看穿,變得毫無秘密可言。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和我一切,掃除這個噩夢。”莫小飛再次發出了邀請。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長門三郎心臟忽然砰砰地亂跳起來。
還真是真實的反應啊……如果不是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不過是那個小女孩心中無法揮去的記憶,大概自己也會把這些當作了現實了吧?
莫小飛微微地籲了口氣,“聽著,我並不像拆穿這個騙局——因為真想會讓所有人都無法承受。那些天真爛漫的少女,那些對長大之後充滿了期盼的願望,都會被真想所粉碎。這個真想太過殘酷,這樣的傷口,我甚至不知道要用多麼漫長的時間才能夠愈合。”
“你是想……”
“並不是拆穿它。”莫小飛輕聲道:“我,如果你願意加入的話,那就是我們。我們隻需要治愈它……既然有這個詛咒,我們就驅除這個詛咒就好。”
莫小飛說著,目光看著這房間當中,那兩個勇敢地使用藥丸的女人,“隻要安靜的等待明天的到來,一切就會變好了。”
長門三郎臉上陰晴不定,他無法得知對方的來曆,卻在細思之下,發現這或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用村中的人知道真想,卻又能夠讓他們走向新生,從長門宗近的魔掌之中獲得解脫。
“你會麵對我兄長的怒火。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力量有多強大。”長門三郎最後還是有些膽怯。
“我想,我能夠對付他的。”莫小飛忽然搖搖頭:“不談他了。我最後一次問你,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你是想要繼續當一個醉生夢死的逃兵,還是想要獲得勇氣,去那地牢之中,去那個你曾經深愛的女人麵前謝罪?對了,我還可以再補充一點。”
“還有什麼?”長門三郎下意識問道。
莫小飛淡然道:“我現在殺你,一點負擔也沒有。我最近懂得了一個道理,如果可以救更多的人,卻要犧牲那麼幾個的話,其實想來也是挺劃算的。”
其實英雄不需要仁慈,把善良丟給從前吧。
然後,變得堅強,為了不讓更多的悲傷出現……從匍匐前行,變成腳步堅定,哪怕前方荊棘滿途,也要繼續一步一個腳印向前。
看著嘴唇微動的長門三郎,莫小飛猛然間深呼吸一口氣,朗聲道:“長門三郎,你敢不敢,提那三尺長刀,斬斷長門家的罪孽!”
錚——!!!
長門三郎本能地把腰間的佩刀拔出,然後在迅速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道傷口,讓鮮血漫下,“我忽然,不想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