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從洛老板的麵前離開,陳明明也再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大哲此時皺了皺眉頭,走到了洛邱的邊上,忍不住道:“老板,這個家夥……好像很危險。你把這把槍給了他,就不怕他亂來嗎。”
“客人想要買什麼,我們就賣什麼。”洛邱淡然道:“本來不就是這樣嗎。”
大哲張了張口,最終沒有說些什麼,隻是點了點頭,緩緩退下——既然作為主人的洛邱覺得沒有問題,那他自然就再沒有立場去反駁作為老板的洛邱。
主人的意誌不可違背……這可是成為黑魂之時,就已經刻入了最深處的烙印。
優夜此時開始收拾著桌麵,“主人,剛才您回來說,想要做什麼?”
洛邱卻搖了搖頭,“本來是打算去一趟祭壇的,但是忽然間,又不想去了……嗯,我忽然想吃你做的晚餐了。”
“我這就去準備。”
女仆小姐微笑著離開,腳步似是歡快的。
……
……
汽車緩緩駛入了小區的停車場,停好了車之後,周玉笙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而是獨自一人坐在了車子之中。
他把座椅調後,就這樣躺在了駕駛座上,閉上了眼睛……發動機一直沒有關閉。
大概有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周玉笙才下了車。
他忽然響起了馬厚德話,便開始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確實有著一股不怎麼好的味道——有多久的時間沒有洗澡來著?
“周警官,你回來啦?”
地下車庫內,一名中年男子剛好從電梯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打算駕車外出,恐怕還是周玉笙的鄰居,不然不會熱情地打招呼。
“嗯。”周玉笙點了點頭。
儘管鄰居的名字他記得,相貌記得,過往談過一些什麼話,也都有印象……可麵對對方的熱情招呼,周玉笙反而一種不適應。
他很快就從鄰居的寒暄中脫了身,一路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打開了門。
“我回……”
周玉笙搖了搖頭,關了門,把鑰匙隨手地仍在了入門口位置牆邊的櫃子處,也沒有換去鞋子,徑直就走到了客廳,然後坐在了沙發上。
或許太久沒有回來的原因吧……坐下的瞬間,布藝的沙發頓時揚起了一些灰塵。
他隨手打開了電視,剛好是晚間新聞的時段。
“現在插播一則特彆的新聞報道。今日上午,在我市的龍華路段的一棟自建房中,發生了一宗駭然聽聞的殺人案件……”
周玉笙沒有聽下去,隨手把電視給關上。
他忽然想起,家裡養著的金魚好像並沒有喂食,而水也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更換——周玉笙連忙站了起來,走到了魚缸之前,發現當初養得不錯的銀龍魚已經翻了肚子,浮上了水麵。
周玉笙連忙伸手去把死魚的屍體給撈了起來,但手伸入水中的時候才想起袖子並沒有捏起,他不得不又抽出手來。
但是襯衣手袖的紐扣卻不像是往常那樣的好解開,周玉笙忙活了幾下,還是未能解開——他忽然放棄了,雙手枕在了魚缸的邊緣,手腕浸入了水中。
猛然,周玉笙一下子把魚缸推倒在了地上。
玻璃碎裂,魚缸中的水也灑在了地上,弄濕了他的身體……銀龍魚並沒有因為這樣而有任何的動作,它們隻是一動不動地躺在了地上。
周玉笙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就這樣看著,看著……看著看著,他才猛然又站起了身來,連忙取來了打掃的工具,把碎裂的玻璃,死去的魚掃走。
接著他把地板的水跡弄乾,然後看著似乎更加糟糕的室內環境,便把手上的拖把隨手一扔……就這樣,他站在原地,看著客廳牆壁上的掛鐘,一點點的轉動。
許久,周玉笙輕輕錘了錘自己的額頭,接著抹了把臉,然後轉身走到了門前,抓起了鑰匙,就出了門,一路到了車庫,駕車而出。
……
周玉笙後來去的地方,是一處相對來說比較高檔的住宅區。
他把車停到了靠近小區人工湖旁邊的一棟兩層小彆墅之前,按了下門鈴。不久之後,閘門打開,一名儒雅的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看見周玉笙的到來似有些意外,詫異道:“玉笙?”
周玉笙看著麵前的男子,籲了口氣,“高隊,我可以進去坐一坐嗎……我…頭痛。”
高隊……高文張了張口,隨後點了點頭,“你先進來吧。”
高文把周玉笙帶到了書房裡麵,並且讓他坐到了一張躺椅之上,接著自己搬來了椅子,做到了周玉笙的旁邊。
“玉笙,最近幾個月你不是已經不頭痛了嗎,怎麼突然之間又犯了。”高文此時皺眉問道。
周玉笙躺著,拳頭輕輕敲著額頭,“我也不知道……高隊,你上次給我開的藥,能不能再給一些?”
高文道:“那不過是普通的安眠藥而已,我隻是讓你多休息一下,並不是真的可以治療頭痛的藥……你,是不是又開始做噩夢了?”
周玉笙搖了搖頭,“沒有。”
高文道:“那我覺得你隻是太疲勞了,今早上看你的時候,感覺人都快要累倒似得。玉笙啊,你需要的並不是什麼藥物,也不是我的治療,你需要的隻是休息而已。”
周玉笙卻苦笑道:“今日我和馬厚德差點吵了起來,他讓我回家休息……回家?人家回家是休息,我回家隻是遭罪而已……沒意思。”
高文拍了拍周玉笙的肩膀,“藥呢,我是不建議你繼續吃了,不過酒的話還行,喝點紅酒有助睡眠,剛好有人給我送了一瓶不錯的紅酒,這兩天我老婆也不在家,閒著也是閒著,陪我喝幾杯?”
“好啊。”周玉笙繃緊的臉鬆了一些。
看著高文此時在書房的小酒吧處開始打開紅酒醒酒,周玉笙忽然問道:“對了,最近,明明怎樣了?”
“你要是關心你兒子呢,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高文搖搖頭道:“我隻是他的老師,不是他爹。”
周玉笙搖了搖頭,“紅的不要了,來點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