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一件位於老街處的電器維修部。
根據對冰櫃的調查,冰櫃內部的線路很多地方已經老化,顯然不是全新的,但是出廠資料能夠查到。
他們追查了當初的購買人,然後從購買人的口中得知這台冰櫃直接二手賣了給老舊電器回收人,最後才從回收人的口中知道冰櫃最後是賣給了這家維修部。
到步之後,周玉笙直接在老板的麵前亮出了證件,並且給出了那冰櫃的照片和型號等等。
“嗯……這台冰櫃確實是我們這裡賣出去的。”老板想了好一會之後給出了答案。
周玉笙頓時臉色一喜,連忙追問起來:“那裡記得記得來買的人長什麼樣子?”
老板道:“這就不知道了。那天是有個帶著冒著和口罩的男人過來買東西的。他買下來之後,寫了個地址讓我們送過去,然後就再沒有聯係了。”
“你們沒有進屋嗎?”陳明明皺了皺眉頭。
老板搖搖頭道:“沒有進屋,就是擺在門口。說來也奇怪,幾乎沒有人不讓送進去屋子就放在門口的……所以這事情我記得比較清楚。”
“那你大概能不能記住買東西的那個男人的特征?”周玉笙繼續追問道。
老板搖了搖頭:“啊sir,這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我哪裡記得這麼清楚?”
“行吧。”周玉笙頗為無奈地點了點頭,但隨後還是安排了人過來,讓人給這位老板做一份人物拚圖……至少不放過任何一點的線索。
父子二人在這裡並沒有得到太過重大的突破,但看看時間,天色都已經暗淡了下來。
最近這一周的時間,周玉笙並沒有像從前那樣逼得自己工作,反而會比較準時地上下班。
他看看時間:“這個點了,我們直接回家吧?”
陳明明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回家,回去的隻是周玉笙住的地方,並不是自己和母親住的地方吧?
陳明明心中不免有種古怪的感覺,卻又說不出口來……算了,反正這幾天都需要完成考核,那麼與自己的父親同住幾天,似乎更加方便些。
本來,周玉笙住的地方,從前也是自己住的地方……鑰匙,他其實還留著。
……
晚上七點,當周玉笙回到家中,掏出鑰匙開門走進去的時候,陳明明便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他不由得心中一怔。
隻見一個女人,身上穿著圍裙,捧著菜從廚房走了出來……陳明明頓時呆立當場——這個女人並非彆人,赫然是她的母親。
“你們回來啦!剛好可以吃飯了,趕快洗手吧!”女人此時笑了笑道。
“好香啊!”周玉笙此時滿臉笑意。
“明明,怎麼站著不動了?”女人此時朝著陳明明看來,一臉疑惑。
陳明明張了張口,隨後選擇了沉默……他選擇走入了洗手間中——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地冷靜一下。
“就連這段夫妻關係也順帶……修補了嗎?”
看著鏡中的自己,陳明明有些不禁有些走神起來。
當他從洗手間走出的時候,父母已經坐在了飯桌之前,周玉笙正在埋頭扒飯,而母親正在給自己裝著羹湯。
他下意識地坐了下來。
父親和母親此時正在閒聊著,或者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周玉笙估計是不怎麼喜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便隨口問了陳明明一句道:“明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說這凶手為什麼要選擇去買一台老舊的冰櫃?”
陳明明下意識道:“可能是新的冰箱追查起來比較容易,也有可能凶手本來的經濟不會太好,所以才會選擇這種相對便宜的二手冰櫃。再來就是,正規的門市部一般都以後監控鏡頭,凶手可能也處於不想暴露自己的打算。”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周玉笙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回到家了,能不能消停一下,不討論案情?”母親此時微怒,瞪了周玉笙一眼,“還吃不吃飯了?”
“吃,吃!肯定吃啊!”周玉笙聳了聳肩,嬉皮笑臉。
母親白了他一眼,又轉頭看著陳明明,“你可彆把你爸那些壞的都學去,知道嗎!”
說著,母親給陳明明夾了一塊雞腿肉。
聽著母親對父親的教訓,看著周玉笙不耐煩又不敢頂撞的模樣,再看著自己碗中的雞腿肉,陳明明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知為何,就這樣濕潤了。
——學會哭泣。
是這個意思嗎。
“兒子,你怎麼哭了?”母親頓時大驚,手忙腳亂起來。
周玉笙也同時放下筷子,關懷地看來。
陳明明嘴唇抖動了幾下,聲音有些沙啞:“沒什麼……隻是感覺,好像好久沒有吃過媽你做的菜了。很好吃……”
“傻孩子……”
……
……
優夜把它取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做‘紅塵’。
這已經是洛邱第二次品嘗這種新調製出來的酒了。
坐在吧台前,一手托著下巴,輕輕地搖晃著手中的杯子,看著那正在進行考核的陳明明所經曆的一切,洛邱的目光漸漸有些朦朧。
如果那日自己沒有因為好奇,而走到俱樂部門前……或者,時間再次推前,假若自己的父親並沒有離開的話。
他是否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和父親一同去辦案,一同回家,坐在飯桌前,看著忙碌地準備晚飯的身影。
他是否也會有著,與父親在吃飯時候不經意間討論案情的時候,然後惹來母親的不滿。
吃一頓這樣的飯,過一個這樣的晚上。
紅塵如夢。
陳明明,此時此刻仿佛是洛邱的另外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