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啊……你是對我這拙劣的記名弟子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來人一身的浪人打扮,嘴角處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滿臉絡腮胡子……此時,他的一隻手掌還掛在了開闊的衣襟之上,臉帶微笑——武藏大師。
阿提拉皺了皺眉頭,卻同時發現那被抓住的絲毫不動的鞭子的另一端忽然鬆動了,他下意識將自己的鞭子收回,便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哲之後,隨後用鞭子朝著大哲做了一個勒脖子的動作。
大哲隨意地聳了聳肩。
阿提拉冷笑了一聲,再看了眼武藏大師之後,就徑直從這裡離開。
至於武藏大師也完全沒有任何阻攔這位匈奴王阿提拉的意思……直到阿提拉走入了永夜宮之後,方才走進魚蛋強的麵前,看了魚蛋強一眼,淡然說道:“我要的東西呢。”
魚蛋強此時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頭便連忙說道:“大師稍等,你要的東西我馬上給你拿來。”
魚蛋強說罷,踉踉蹌蹌地走了進去。
見此,大哲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道:“他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讓他給你乾活?你好歹也是他的師傅吧?”
從魚蛋強那一聲驚喜的叫喚,大哲就知道這名浪人打扮的男子,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師傅了。
“師傅?”
武藏大師此時愕然地看了大哲一眼,似乎不怎麼在意廣場中多出來了這麼一張陌生的麵孔,反而好奇地說道:“年輕人,你是不是對師徒之間的傳承有什麼誤解的地方……我隻是隨便地指點了一些基礎的訓練方法而已,可從來沒有教授過任何流派的劍術給他啊?”
大哲沉默不語,他下意識地看著石頭小屋,魚蛋強還沒有出來……但能夠想象出來,受了重傷的他大概此時也是乘著這個機會,在屋子裡麵掙紮著,隻是忍著沒有發出聲來。
“這是他的活法。”武藏此時冷不丁地說道:“不管是賴在我身邊學點兒本事,還是好像是奴才一樣去討好其他人獲得好處,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你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這顆想要變得強大的心,可不需要憐憫。”
大哲沉默了會……他不是愣頭青,而且早就過了熱血衝動的年紀,這位武藏大師所說的話,他自然能夠理解,“好吧,既然這是他選擇的路,我確實沒有資格說些什麼。”
“對吧!”武藏大師此時微微一笑,忽然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大……”
大哲下意識地回應著,但刹那之間便皺了皺眉頭——因為在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這位看起來麵帶笑容的武藏大師,竟然突然朝著他出手了。
那是他腰間彆著的兩把武士刀當中長的那一把……從拔劍到斬擊,動作乾脆利落,快如閃電,甚至刺激得大哲此時的擬人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一股危機感驟然而來。
但大哲沒有動——武藏大師手中的【伯耆國安綱】同樣也沒有真的砍下。【伯耆國安綱】最終停在了大哲的肩膀前……逆刃。
“哎呀呀,突然就沒有興趣了。”武藏大師這時候後退了一步,站直,並且緩緩地將【伯耆國安綱】順著指間收入刀鞘當中。
他搖了搖頭,再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大哲。”大哲隨意地應了一句,接著又好奇問道:“為什麼不砍下來?”
“我會很危險的吧?”武藏大師眯著眼笑了起來,“如果碰到你脖子上的這條圍巾。”
他其實沒想過大哲會說些什麼……最多就是想象對方會點點頭,隨後沉默不語之類——但危險,武藏大師自身也確實是感覺到了,而且十分的清晰。
這個帶著圍巾的陌生年輕人,遠比阿提拉大王危險得多了。
大哲確實點了點頭了。
“如果你真的碰到我的圍巾……”但他接著卻看著武藏大師,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我大概,是會把你砍得生活不能自理的。”
——這是那個他今生最愧疚的老人,親手給給他織的圍巾……她的雙眼看不見,所以這一針一線密密縫來,是日日夜夜的思念。
對於像是武藏大師這樣的超脫者來說,受傷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是生活不能自理?
這可就比死亡更加的難以接受了。
隻不過……
“是嗎。”武藏大師收斂了笑容,點了點頭道:“我有點相信你可以做到的,這種眼神和我從前的一個好朋友很像,他也是一個很執著的人……小次郎,聽過這麼名字嗎?”
大哲緩緩搖頭。
武藏大師也不怎麼介意,隨後開始問起了大哲的來曆,大哲章口就來,用的依然還是對魚蛋強的那一套說辭。
不過,武藏大師自然不是魚蛋強這種連半吊子都不算的家夥,是貨真價實地從某個子世界當中超脫出來的強者,所以定然不會相信大哲是被誰扔進來這個地方的……因為單憑他從大哲身上感受到的危險,就足夠他判斷,大哲完全有能力自己進入次元的夾縫。
其實次元夾縫當中沒有時間的概念,不然的話,成功超脫原本子世界進入次元夾縫的強者,每天都有,而且不止一個兩個——如同河沙之多的子世界,每個子世界又是不同的時間走向和文明走向,如果龐大的基數之下,不說是每日,其實無時無刻都有這樣的強者誕生。
隻不過這些強者絕大部分都在剛剛進入次元夾縫的時候,就喪命在了虛空元魔的口中,成為虛空元魔壯大的糧食——想要突破原本子世界的束縛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強者們成功地打破子世界的牆壁,定然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他們好多,甚至剛剛抵達夾縫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試問,這樣美味而又無力反抗的食物,虛空元魔怎麼會舍得放過。
所以真正能夠在次元夾縫活下來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