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吵!再吵就打死你!小兔崽子,給我閉嘴!”
……
“我餓……”
“小賤種!今天不乞夠錢就不要想吃飯!明天在乞不夠,老子就打斷你的手!就像你旁邊的這個,斷了腳之後,多賺錢!”
“不要……”
……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方如常的兒子,親生兒子,知道了沒有?我給你最好的吃的,最好穿的,給你最好的教育,但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絕對不能和彆人提起,你是我收養回來的這個事實。記住,我能夠給你一切,也能收回你的一切,讓你一無所有!”
“知、知道了……”
……
方季平用力地握著手上的撥浪鼓,那本來早就已經變得模糊,逐漸淡去的回憶,這夜猛然之間變得清晰,昨日的一幕又一幕,輪番地在他的腦中上演。
“為什麼不出來……我明明都喊破了喉嚨……賭錢真的比自己的孩子還重要是嗎?”
方季平喃喃自語,捏著眉心,就這樣坐在了椅子上,百般滋味。
……
……
楊萍大娘的身份證甚至已經過期。
不過對於現在的洛邱來說,要給大娘在賓館開一間房間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十三歲,方季平在全國青少年小提琴比賽獲得了第三名……”
“十五歲……”
“十六歲……”
大娘認認真真地聽著洛邱的聲音,洛邱的說話,把自己兒子的每一個過往都聽進自己的心中。她一句話也不敢說,更加不敢搭話,因為她害怕自己一插口了,打斷的不僅僅是對方的話,還有自己能夠記下的事情。
聽著聽著,大娘的眼睛就閉了過去,趴在了床上便睡著了過去。
蓋被子這種事情在女仆小姐看來,自然是不能夠讓自己的主人親自動手的。所以女仆小姐這會兒輕輕地把大娘的腳抬起放好。
邊上,洛邱這會兒正打開了楊萍一直隨身帶著的那個大灰白色布袋子。
一疊皺著的傳單,它們不僅僅被揉皺過,恐怕也被雨水打濕過。
紅色的塑料交袋裝著幾個的饅頭,有一個咬了一口,有一個發出了酸味。
一小罐子的白米,大的不鏽鋼杯子,三套衣服。兩套是大人穿的,一套薄,一套厚。第三套是小孩子的衣服。
一根勺子,一小瓶吃剩了還剩幾顆的藥瓶子,一雙穿破了的布鞋。
還有一個針繡的荷包,裡麵裝了一些散錢,幾毛,幾塊,一張十塊。
一把缺了牙的塑料梳子,一麵巴掌大的模模糊糊但是有裂痕的小鏡子。
手機是很久之前的款式,已經沒有辦法開機。
一些診療單。
一本小筆記本,也是被水打濕過,上麵寫下了很多的電話號碼,地址。
這些似乎就已經是這位大娘二十年來的風風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