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的貴賓間之中,最終也完全地化作了一個整體的卡馬拉帶著複雜的眼神看著坐在這裡的這個自稱是商人的年輕人。
或許他其實並不年輕……誰知道呢?卡馬拉也無法去考究這些東西。
他將安東利爾變成了大人,但卻取走了安東利爾的愛情。她第一時間向這個家夥責問過,可對方卻說這是規矩。
交易的機製一旦觸發了,那就一定會進行——因為卡馬拉希望得到的是父子二人能夠獲得幸福,這和安東利爾自己想要的東西並不衝突。
卡馬拉開始覺得,這一次的交易,或許並沒有自己想象的美好。
對了……讓安東利爾長大了之後,這家夥甚至還在四處瞎逛,一副這之後就不管事的模樣——直到那天,他親臨了安德魯的賭場之後,卡馬拉才開始發覺,這俱樂部的老板,心中已經開始打算著什麼。
收回了這種複雜的眼神,卡馬拉轉而看著貴賓室的下方,忽然道:“你們既然無所不能,為何不直接得出這種結果,而是把他逼到這種地步?”
這應該是上一任老板的行事風格——有時候洛邱也會自己比對一下,到底應該是直截了當比較好,還是多費一些功夫比較好。
“可能隻是我的個人興趣吧。”洛邱帶著歉意,他也看著下方的擂台:“如果僅僅隻是改變一個人的想法,讓他堅定不移地相信著某種事情,這對我們來說確實並不難……在劇院遇見的那日,其實就能夠讓奧列格變成現在下麵的這種樣子。隻不過……”
洛邱輕聲道:“我可能就看不見剛剛那一瞬間,從奧列格先生身上爆發出來的那種美麗的光輝。”
“你……以此為樂。”卡馬拉忽然盯著了洛邱。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發覺,但她卻能夠很清楚地看見這個東方男人的臉上,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在笑!
……
洛邱沉默下來。
他覺得卡馬拉的話並沒有錯。他隻是覺得自己的情感淡泊得很快,已經快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成為俱樂部的老板,隻要運用得當,幾乎沒有是做不了的事情——一切的問題似乎都變成不是問題。
在他思維的視覺之中,整個世界仿佛都已經變成了灰白色——再美麗的人,再漂亮的生物,都已經沒有了色彩。
他唯一能夠看見的,仿佛就隻有一個個代表著個人的靈魂光芒……灰白色的,灰黑色的,褐色的,冰冰冷冷的灰白色係纏繞在他的世界之中。
並沒有因為這樣而感覺到害怕,也並沒有因為這樣而感覺到痛苦。
然而這本應該是需要害怕,需要痛苦的事情發生在身上的時候,卻無法去感受到這些——洛邱不得不開始重新思考到底自己還能夠想要得到些什麼。
色彩。
當那冰冰冷冷的世界出現了一絲色彩的瞬間,才讓洛邱感覺到了心臟的跳動。
當靈魂從暗淡到熾熱,爆發著閃亮的那個瞬間,四周才仿佛再次染上了色彩——哪怕僅僅隻是一瞬間,哪怕僅僅就像是火柴正在燃燒……當火柴燃燒殆儘的瞬間,一切又會回歸黑暗之中。
洛邱發現,僅僅隻是一個瞬間,卻每一次都能夠讓自己甘之如殆。
無須解釋什麼,也麼有必要在意彆人的看法。當他的所作所為在外人看來是以此為樂的時候,那麼以此來界定也並無不可。
如果連這點興趣都不能夠持有的話,洛邱覺得自己還是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學上一任一樣,找個繼承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