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低著頭……睡、睡著了!??
媽的!
好餓!!
但是這位年輕的葉爾戈探員並不知道,自己的遭遇此時正落入了兩道不同的視線之中——這兩道視線各自的主人,此時很快地就從能夠窺視到這個地窖情況的小窗口離開。
因為這個莊園是一個不宜逗留在同一個地方過長時間的地方。
其中一道視線的主人此時甚至不得不擔憂地說道:“薇拉,你該不會真的打算從這裡把畫偷出來吧?”
“偷?不……”另一道視線的主人搖了搖頭,淡然道:“偷了,我們不就看不到這個莊園的主人到底有什麼打算了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等等我呀,等等……”維卡不得不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發出更大的聲音,忙著跟上這道永遠都走在前麵的背影。
……
“老板,安娜小姐帶來了。”
“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尤裡點點頭吩咐道。
“好的,老板。”
開闊的房間裡頭,一下子就隻剩下了尤裡和安娜兩人。尤裡打量了穿上新衣的安娜一眼,笑了笑道:“你果然很適合這件衣服。”
和尤裡不同,安娜卻在打量著這個房間的每一處……她最終看著尤裡的麵前。
畫架,畫筆,放著的都是一些作畫的工具……紙上已經畫了不少的東西,因此安娜一眼就認出來,尤裡畫的到底是什麼。
她皺著眉頭,下意識道:“難怪你也說要拍賣《無名的女郎》……你是打算再畫一副!”
尤裡執起了畫筆,也不看安娜,隻是在專心地混合著顏料,淡然道:“過來陪陪我,你總能夠給我靈感,讓我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下筆最適合。我需要抓緊一些時間,畢竟最後還要做特殊的年份處理。”
安娜愕然道:“你把我抓來,隻是為了讓我陪你畫畫?”
尤裡這才看著安娜,他臉上看不清楚的到底有著怎樣的感情。安娜覺得自己好像是隔著冰塊看著眼前這個曾經和她有過最親密關係的男人。
她忽然覺得是如此的模糊不清。
尤裡卻伸出手指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彆說話,就這樣安靜的陪著我就行……這幅畫最後能拍賣得到多少錢,都將會屬於你的。”
安娜……安娜微微地張開了唇,她感覺到自己聽到了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話。
她抿著嘴唇,在思考著尤裡所說的這些話的真確性的同時,也緩緩地走到了畫架的麵前坐了下來。
尤裡忽然閉上了眼睛,左手畫筆右手調色板。
隻是他動筆之前的一個習慣,安娜知道這些。
當尤裡睜開眼睛,開始動筆的時候,安娜卻忽然有種感覺——就算她就坐在了這裡,但是尤裡的目光之中,似乎早就已經沒有了她。
不知為何,她忽然有了一種自己也不清楚的難過……放佛,她才是被人舍棄的那個。
……
……
豪華的莊園裡麵,尤裡正在忘乎所以般地揮動著最好的畫筆。
在簡易的民居之中,剛剛晨跑回來的俱樂部老板也正拿抹布,在一副已經被毀掉的畫上開始有選擇地擦拭起來。
當然擦拭的地方隻是畫框上,染上被了溶解了顏料的地方,至於畫的本身,大概隻會越擦越糟糕吧。
這是昨晚在酒店裡麵被毀掉的那副——這樣已經被毀掉的了東西,不管在誰看來,似乎都徹底地失去了它原本應該有的價值。
可就算是這樣,它本應該還擁有它的曆史價值也並不會因此而喪失——但它並不是真的,因此才被舍棄。
就在昨晚酒店停車場的圍牆外,被它的原主人無情地毀掉,被它後來的主人無情地舍棄,然後被俱樂部的老板撿垃圾一樣地撿了回來。
“果然不是專業三十年畫畫的人嘛?要修複簡直不可能啊。”洛邱看著無從下手的混亂地方,又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塊抹布,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伸了伸懶腰。
於是他放棄了這種愚蠢的辦法,然後手掌在油畫被毀掉的地方輕輕地摸過。
那些被酒精所混合了的顏料開始緩緩地分開,一點一點的移動著,似乎是回歸到它們原本應該在的地方。
當一點點原本並不屬於這幅畫的酒精從畫布上分離出來,最後落入了旁白放著的一個杯子之中的時候,這幅被舍棄了的畫已經恢複到了它原本的模樣。
洛邱打量著,滿意地點了點頭。
覆水已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