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優夜返回的時候,隻見太陰子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四周,如果給把刀子的話,那會是怎樣的架勢?
當然就像是龍套演的沒有名字但卻異常賣力的禦前四品帶刀侍衛的架勢。
“主人。”
“回來啦。”洛邱點了點頭,“沒碰上什麼麻煩吧?”
女仆小姐靠近上來,輕聲道:“是一隻實力還算不錯的妖怪,應該隻是好奇心犯了,沒有彆的意思。我已經警告過對方了。主人,這樣處理可以嗎?”
“按你的意思辦就行。”洛邱笑了笑,忽然揮手在優夜肩上的衣服一撚,撚起來了什麼。
“這是……”優夜皺了皺眉頭,她素來喜愛乾淨,身不沾塵。
“看樣子是一根毛。”洛邱又揮手在女仆小姐的肩上輕柔地掃了掃,“應該是剛才的妖怪留下來的。”
“主人,優夜這次太大意了。”不知為何,女仆小姐此時臉上竟是第一次露出了一抹自責般的神情。
“你都說了,是一隻實力還算不錯的妖怪,有一些讓人注意不到的小手段也很正常。”
洛邱笑了笑,伸手抹開了優夜眉頭上的輕皺,“東西方的體係不一樣,我們的力量來源和所有的體係更加不一樣,一次半次察覺不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說著,洛邱打量著手上的這根短短的毛發……金黃色的毛發,大概隻有半截手指的長度。洛老板忽然張開了掌心,讓這根毛發在他的掌心之中平躺著。
忽然,它便自動地斷裂成為了無數小段,細如塵埃般,吹一口氣,便徹底消失了不見。
“就像是獅子不太會注意在地上爬過的螞蟻一樣。”洛邱淡然說著,便忽然一笑,再看優夜,“自責就不用了。不過懊惱倒是可以,因為那樣會顯得可愛一些,而我也是第一次見。”
優夜點了點頭,不過瞬間,她便又恢複到了那位俱樂部幾乎萬事萬能般的女仆小姐模樣。
“我們看表演吧。”洛邱看著那舞池舞台之上,隻見兩個青年此時各自舉著自己手上的樂器,一邊揮手,一邊從舞台後走了出來。
二話不說,勁爆的音樂聲就已經想起,作為吉他手的程亦然,第一時間便開始了個人的solo,手指在音弦上像是鉚足了勁的引擎般,讓音效的效果再次提高。
洛邱喝完了最後一口的‘gin-fizz’喝完,便忽然說道:“太陰子,既然你又找到金主,那就去乾活吧。”
“貧道……貧道知道了。”太陰子點了點頭。
……
……
有人說,這個國家的搖滾死了。也有人說,它其實還在。
對於程亦然來說,它當然還在。對於喜歡它的人來說,它一直還在。
但不可否認的是,不管有多少的聲音說它還在,喜歡它的人一直都在減少,而懂得它的人,也越來越少。
這樣的情況,或許真的是狠狠地刺痛著搖滾音樂人……聽不得說不得,各種辯駁,卻最終蒼白無力無以應對主流大眾。
他們或是在某些論壇上舌戰群儒,或是殺出來了一條血路把它一次次帶上各種大型的舞台。
可是啊,在這個十四萬萬人口的國家裡麵,他們還是太少太少。
這個國家是否還有一天,會重現幾十年前搖滾火遍大江南北的盛況,誰知道呢?
走在這條路上成功人的畢竟太少,沒有盛世美顏不能走偶像派迅速走紅,沒有背後金主後台強勁隻能千人萬人掙上同一個舞台,而沒有過硬的實力隻有滿腔熱血也就隻能……
隻能在這種地方。
舞台下麵確實異常的熱鬨……但熱鬨並非因為此刻此刻的音樂,而是因為已經上腦的酒精和身邊予取予求的美色。
程亦然的手指越發快速了起來,可他卻漸漸感受到指頭在發痛,在麻木。初學吉他的時候,也會時常感覺到手指發痛發麻,卻遠遠比不上此刻的痛苦。
他所拚儘了一切所彈奏出來的東西,充其量不過是為這裡的人……烘托氣氛的工具。
音樂再響,但無人看他。
這不是他想要的東西……仿佛有一把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著:這就是你想要的東西嗎?
是他自己的聲音嗎?還是彆人的聲音?
程亦然忽然聽不到舞台下方的熱鬨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