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沐清海雙目通紅,顫聲著喊了一聲。
“所以你就鋌而走險,殺了錢國亮?”阿離繼續盯著沐恩禮問道。
“我當時也沒有想太仔細。”沐恩禮搖搖頭道:“隻是心中有股邪念冒出,然後一發不可收拾,絕對不能夠讓這個人離開。所以當他第二次找到我的時候,我就跟他說,讓他來找我。”
“你是怎麼殺死他的?”馬厚德也直接問道。
沐恩禮道:“錢國亮是專業訓練出來的人,我知道普通的方法是沒有辦法殺得了他的,再說,我老了,直接拚殺更加不行。所以我選擇了用毒……我常去的那家餐廳,就有我需要的東西……河魨。”
小寶此時道:“馬sir,從死者身上采集的數據送回去分析之後,可以鎖定確實是河魨的毒素。”
沐恩禮淡然道:“我用細針淬了毒,然後藏在了椅子的軟墊上。時間到了,錢國亮來找我,我便開始和他談判。他很小心,但最終還是不留意地坐了下來。當時被針紮了一下之後,他馬上就感覺到了不妥,我和他纏鬥了一會兒,毒性發作,他的身體變得虛弱,我便用刀刺入了他的胸口,不過我沒多少力氣,這刺傷不深,錢國亮結果從我的房間奪門而出,逃掉了。不過他逃不了多遠,就倒下了,奄奄一息。”
老船長此時看著馬sir道:“我怕這件事情被發現,所以就連忙關掉了電源,趁著清海和船員離開的時候,悄悄地換掉了錄像。”
“為什麼錢國亮熬到白天才死?”
“當然是為了證明自己不在場。”沐恩禮淡然道:“我本以為錢國亮會直接毒發死掉的,但沒想到他的身體十分強壯,應該是經過抗毒訓練,又或者我用的毒素的量不足夠……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夠給我時間,考慮一下怎麼處理後麵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是怎麼做到讓錢國亮突然出現的。”馬厚德不解道:“而且當時監控已經正常了!”
“隻是很簡單的小把戲而已。”沐恩禮淡然道:“你們是不是已經打開過雜物房的門,可是在裡麵什麼也發現不了?”
馬厚德點了點頭,“確實。”
沐恩禮道:“但事實上,錢國亮就是藏在雜物房之中的。不過是雜物房的上麵。”
林峰皺眉道:“這也不對,就算上麵還能藏人,可是不可能地麵怎麼乾淨。而且門還是鎖上!錢國亮一個重傷的人,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去鎖門?”
“我說的上麵,自然還有進入的地方。”沐恩禮搖搖頭道:“你們隻是門和裡麵,但卻從來不去考慮門的上方。”
“門的上麵……”馬sir皺了皺眉頭道:“我記得上麵隻是鋼板,而且還有螺絲擰上!”
“隻有螺絲頭而已,沒有擰上的。”
沐恩禮淡然道:“我熟悉這船上所有的地方。那塊鋼板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厚。我把錢國亮藏在裡麵,既然他的身體素質這麼好,毒素也要不了他的命,那就簡單了。我用從前在軍隊學會的一些急救的方法,讓他至少馬上死不了。我從醫療室拿了一些強心針之類的藥物給他注射了,至少保證他有短時間活動的能力。接下來,就是等他什麼時候稍微清晰了,撞開鋼板掉下來,鋼板撞開之後,因為重量就會自動回到原處,因為有螺絲頭的原因,看起來就像是穩固的一樣。那邊的攝像頭是有死角的,他掉下來的位置是正好看不見的。接著就是看他能夠走到什麼地方了,不過他倒是頑強,居然能夠走上甲板。”
“可是死者身上的刀傷,有兩種不同的力度,這個怎麼解釋?”小寶忽然問道。
沐恩禮道:“估計是掉下來的時候碰到的吧。”
小寶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可這種說法:“那為什麼會有兩種不同的掌紋?”
“那是我故意粘上了錢國亮的血印上去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迷惑,不讓人知道他真正掉落的地方,造成一種他更加往後,但是突然出現的假象。”沐恩禮淡然道:“血是一樣的,我感覺沒有人會去注意掌印的不一樣吧。”
“可還真是有人注意到了。”馬厚德說著,冷不丁地瞄了飛鷹一樣。
夾著腿還是很痛的飛鷹……根本得意不起來,依然是目光散亂地靠在牆壁上。
“也不對……”阿離卻皺眉道:“既然後麵的掌印是你印上去的,可是距離錢國亮掉落還有好長一段時間,這麼明顯的東西,路過的人難道不會發現嗎?”
“那邊並不是遊客通道,而是通向工作區的。”沐恩禮道:“我說過,我比任何人都要熟悉這艘船。前後的走廊儘頭,我都悄悄防止了禁止走動的警戒條。”沐恩禮淡然道:“我知道如果死者出現了,那邊本來就會封鎖起來的。到時候去拉警戒的船員一定能看見,但是他看見之後,大概隻會認為有人早一步封住了,不會懷疑什麼。”
“可你怎麼保證有不知道的遊客從甲板開門走下?”馬sir繼續問道。
“樓梯上的門隻能從裡麵打開。”沐恩禮理所當然道:“遊客打不開,難道還要撞門不成?”
馬厚德和阿離對視一眼,各自皺了皺眉頭,但飛鷹此時卻忽然道:“船長,你彆想騙我!如果錢國亮真的是你殺的,那為什麼圖紙和量角器會在你兒子身上!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兒子在你的房間找東西的啊!”
沐恩禮一愣,隨後驚異不定地朝著沐清海看去,皺起來了眉頭,看著沉默不語的沐清海,忽然歎了口氣,苦笑著道:“原來是被你撿去了。”
“撿?”飛鷹一愣。
沐恩禮歎了口氣道:“藏著匣子的地方,隻有我和當年計劃的知情者才知道。當時他們特彆對白玉號進行了改動,藏入了匣子。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還弄了可以指引的設計圖和量角器。後來我覺得不安全,就要了那個地方當作是我的臥室……我給錢國亮下毒之後,他逃走的過程中,應該是把東西放置了在什麼地方,因為我找到他之後,並沒有在他的身上找到任何的東西。清海……你真的去我房間找東西了嗎?”
“我……我隻是……”
沐清海低著頭,眼睛通紅,猛一下摘掉了耳朵上用來方便船上工作通信所的配備耳機,看著沐恩禮,痛苦地跪在了地上,“我……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我以為真的有……有寶藏……”
“糊塗!!糊塗!!糊塗!!”沐恩禮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我養了你三十年了!我一生未娶!就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如果真有寶藏,難不成我還要帶入棺材?有什麼東西我是不會留給你的!!你這個糊塗!孽障!!你的誌氣呢?你不是說想要當一個好的船長嗎!你不是想要證明給我看你的能力嗎!!你怎麼這個時候這樣的糊塗!!你居然為了這種事情,變得貪婪了?你知不知道,你找的東西,是你惹不起的?”
“爸……彆說了,求你彆說了!”沐清海抬起頭來,捏著拳頭,痛苦哭著道:“求你彆再說了……好嗎?”
老船長猛然站起身來,拿起了桌子上的筆筒,朝著沐清海狠狠地砸了過去,直接砸中了沐清海的額頭,但沐清海卻不敢動,哪怕一瞬間就砸得額頭出血。
“孽障!!”沐恩禮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道:“我殺了錢國亮,就是為了不讓你受到牽連!你竟然自己去惹這件事情!!你……你,你真的是要氣死我……氣死我……我嗎?”
沐恩禮一臉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心臟,臉色蒼白,話才說完,便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醫生!醫生!快叫醫生!!”沐清海此時衝到了沐恩禮的麵前,悲戚道:“我爸有心臟病,很重很重的心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