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抽風了吧。
肚子的疼痛吸引了她大半注意,唐翹的異常也早就被她拋在了九霄雲外去。
…………
灶房裡,唐翹感受著跟死了一樣的係統,就知道對方沒領情,更彆提會對她有好感了,歎了口氣。
算了,一步步來吧。
她上輩子跟外婆相依為命過了十年,外婆去世時她也才十一歲,也虧得這個係統,讓她在社會摸爬滾打時學了不少技能。
旁的不說,最起碼這廚藝上,她就沒讓人失望過。
但是吧,她忽略了一件事,如今七十年代,國情下,公社興辦的農場、林場、豬場以及購買的農具機械都屬大隊所有。
生產小隊獨立經營,自負盈虧的模式下,導致了社員除留有指標糧、種子、牲畜等用糧外,得統一按工分分配勞動果實。
也就是說,如今家裡一年口糧有數,不是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的年代了。
而且,家裡的所有糧食都在堂屋鎖著,隻有她娘才有鑰匙。
張來弟聽說她要做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過唐翹解釋說是知道老唐頭快回來了,想巴結巴結,張來弟明白了。
她把鑰匙給了她,揮手讓她自個忙活去。
大灣溝偏北方,平時食物多以小米、玉米、小麥雜糧為主,村裡家庭勞力多點的,等秋後分糧多的家庭,早晚都喝米湯或者是石臼倒好的豆沫湯,玉米麵餅、火燒、窩頭、菜餅之類的。
張來弟給了她鑰匙,她也是第一次看清楚自家糧袋裡的東西,高粱麵最多,看那架勢有個百十來斤,小米袋子跟小麥袋子口袋死死的綁在一起,她拎了下,最多也就三十斤。
這已經是家裡全部的存糧了。
唐家父子倆忠厚,老實,木訥,乾活費十分的力氣,倆人從不會偷懶一分。
至於張來弟,她人雖然刻薄,名聲不好,但也是個肯下死力氣的,所以一家五口,四口都是勞力,一年到頭工分也不低,如果不是唐大山的病拖累,家裡光景不說多好,最起來吃上沒這麼苛待。
張來弟哪哪都不好,但從沒說斷過唐大山的藥,細究起來,也是因為當年他做的善事吧。
十幾年前全國鬨饑荒,張來弟帶孩子從南麵逃荒過來的,到大灣溝的時候,乞討到了唐大山家門口。
唐大山自家窮的叮當響,可還是省了口糧勻給了母女倆,一個死了男人,一個死了女人,倆人後來就搭火過上了日子。
唐翹想了想一家子皮包骨頭模樣,拆開米袋子狠狠挖了一葫蘆瓢的玉米麵,又小心翼翼的從白麵袋裡挖出半瓢跟玉米麵摻在一起。
挖了幾個埋著胡蘿卜,又把發爛的白菜葉扔了,露出裡麵脆嫩的芯,灶房簸籮裡扔著的去年的土豆去芽,削皮,切塊備用。
炒菜時候端出張來弟寶貝的要死的油罐子,狠狠舀出兩勺豬油滑進去,熗鍋,依次放土豆,白菜,胡蘿卜,泡發的乾豆角。
不一會,院子裡就彌漫著香的勾人的飯香。